故心是空亦是明 [如月心子惹琼巴传-9]

故心是空亦是明 [如月心子惹琼巴传-9]

巴沃法影 

惹琼巴的生平故事，收录在许多典籍之中，历代也有不同版本的传记，有些版本和章节非常简短，有些则非常详尽。这次讲授所根据的这本修行传记，是果仓·惹巴撰写的《智慧光明·示解脱全知道之明镜·惹琼巴尊者传》，最初印行于一五三一年。

这本传记相当长，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简短地谈论他的过去世；第二部分是最详尽的，总共分为十章，叙述他的现在世，由童年说起，然后谈到他如何成为密勒日巴尊者的弟子、如何闻思修法教、如何三赴印度、如何去到西藏中部，以及最后如何达到全然证悟等；第三部分则谈论他的未来世，也相当简短。我们将跳过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把重点放在第二部分，以他今世如何成为噶举传承大师的故事为主。

 - 堪千创古仁波切教授 -

惹琼巴为老妇人说心性

一位老妇人请求惹琼巴开示佛法，于是惹琼巴为她唱了一首关于心之本性的道歌。在这首道歌中，他以虚空、日月和山说明心的本性。首先，他说心是空性，如同虚空一般，但是不同于虚空，因为虚空没有觉性，而心具有觉性，所以心不仅是空的，而且是明的。接着，他以日月为例说明心的明性，但日月是实质的物体，而心不是；此外，日月会改变，心则全然稳定和不变。再接下来，他以山为例，说明心如山一般，稳定不变，但又不同于山。

心之本性为空性，宛如虚空一般样；虽以虚空为譬喻，然心不同于虚空。虚空了无觉性故，虚空空荡无一物；然心宛然具觉性，故心是空亦是明。

或说心如同日月，本来即具光明性；虽以日月为譬喻，然心不同于日月。日月乃具体之物，而心非具体之物，复次日月有变异，然心稳定不变异。

或说心如同大山，大山稳定不变异；虽以大山为譬喻，然心不同于大山。大山石土堆聚成，而心非为和合物；心是空性与明性，而且稳定不变异。

惹琼巴说，如果这位老妇人能依照这种方式禅修，那将是很好的事。老妇人对惹琼巴生起信心，要求他到她家去。到了老妇人的家之后，她的丈夫也感到对惹琼巴有信心，要求他说法结缘。于是，惹琼巴为他唱了一首证道歌。在这首歌中，他说他住在山洞中，衣食都很粗糙，都是随缘而安。他现在只是在一边朝圣，一边修持他得自上师的各种法教。

老夫妇对惹琼巴说他们没有儿子，但是非常富有，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当他们的儿子和老师。同时，供养他一颗非常特殊的大绿松石。但是，惹琼巴说，长期留在他们身边并没有意义，因为他们将会发现他没有任何内在的善德，只会觉察到他外显的缺陷。

当惹琼巴准备离去时，有一位大上师前来的消息已经在村中传开了，许多人聚集在一起，要求他给予开示。

惹琼巴为他们唱了一首浅显易懂的道歌，说明轮回之苦、苦因和对治的善因，并鼓励他们勤修佛法。他说：

天道田园农地上，庄稼即种即成熟，天人无劳即有食；并非天人善耕作，往昔布施积功德，故当勤奋种福田。

地狱众生奇异相，刀剑所伤即复原，砍杀丧命即复活；并非地狱有良医，往昔造恶果成熟，故当修忍避嗔心。

饿鬼之道诸有情，食后即感饥饿苦，口腹永无厌足时；并非饿鬼有巨胃，往昔贪婪悭吝习，故当慈诚常供施。

如今具有大福德，得闻思维与修持，佛陀所传正法教，往昔即已亲近过，故当及时勤修学，万勿错失此良机。

给予法教和修行建议之后，惹琼巴即离开，前往拉萨附近、离楚布寺不远的堆龙。

惹琼巴在堆龙

惹琼巴到达堆龙地区时，有一位喇嘛正在盖房子。惹琼巴走到附近，在那里停留和禅修。那位喇嘛的妻子看到他就走过去看看。惹琼巴请她布施午餐，她心想：“既然要我给他食物，他就得先做一点事情。”所以，她就给他一些缝纫的工作。然后，她在旁边等，可是惹琼巴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里禅修，所以她先走开了。等她回来时，问说：“缝好了吗？”他说，“没有，我什么都没缝。”她生气了，说：“你要我给你食物，但你什么工作都没做，根本不值得我给你任何食物。”

于是，惹琼巴对她唱了一首道歌，大意是：

雪狮是忙，是不忙？雪狮忙，忙于遊雪山；雪狮不忙，不忙做工作，时时慎防风雪来。老虎是忙，是不忙？老虎忙，忙于巡丛林；老虎不忙，不忙做工作，时时慎防猎人来。

我惹琼巴是忙，是不忙？惹琼巴忙，忙于遊四方；惹琼巴不忙，不忙做工作，时时慎防死神来。看来你是吝啬人，虚耗珍贵人身实不该。人生苦短，人人皆当时时善把握，布施供食当是有益行！

听了这首歌之后，她立即对惹琼巴生起信心，眼泪泉涌而出，请求到她家接受供养，说：“我必须忏悔对您的不敬。”他告诉她应该做死亡与无常的禅修。她要求惹琼巴给予加持，让她可以不浪费这个珍贵人身，觉知死亡与无常，而能虔心修持佛法。

于是，惹琼巴去她家接受午餐的供养。走入她家时，在那里工作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一直都辛苦在做工，这个人一点也不帮忙，只是背对着大家坐在那里。可是，午餐时间一到，他就立刻来了。”

这位妇人赶紧说：“你们绝对不可以这样说话。他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喇嘛，是一位大成就者，我们应该恭敬地请他为我们宣说佛法。”于是，惹琼巴给予他们开示，他们都对他生起信心，恭敬地接受他的法教，并开始修行佛法。

他们请他住在山谷上方的一个山洞，莲花生大士曾经住在那里修法，因而加持过这个山洞。惹琼巴说他不会长住在那里，但是，他会和莲花生大士加持过的圣地结缘。因此，他在那个山洞小住了一星期。

然后，他往北行去，他以为尼泊尔的阿肃大师会在那里，但阿肃大师已经去拉萨了。可是，有一位妇人病得很严重，请求他给予加持。惹琼巴检查自己的呼吸和体内的气之后，知道自己能治愈妇人的病。所以，他就给予她加持，治好她的病。

那户人家因此供养他许多礼物作为报答，但他只拿了一些肉干。拿了这些肉干之后，他用岩石敲打，让肉干碎为粉末，然后放在布袋中。他们问他在做什么，他回答说：“我的上师密勒日巴总是只吃蔬菜，如果我把这碎肉放在他的食物中，会对他的健康有益。”听到这番话之后，其中一个人心想：“既然这样，我一定要多给他一些肉干。”他说：“我要供养你的上师。”于是，他拿了许多肉干出来，磨碎之后，放入布袋，交给惹琼巴。

此时，密勒日巴正在聂朗（Nyanang）的一个山洞中（腹岩洞）禅修。他知道这个情况，说：“今天，惹琼巴有一样大礼物要送我，他三天之后会抵达。”三天之后，惹琼巴果然带着碎肉干到来，于是他们举行了一次秘密荟供。密勒日巴非常欢喜，惹琼巴也留下来住了一段时间。其他弟子和望月行者也都认为，惹琼巴应该一直留在密勒日巴身边。

惹琼巴说：“我不在上师身边时，无时无刻不想念他，所以，我真的想留在他身边。可是，如果我一直留在他身边，障碍又会在这些弟子众和望月行者之中生起，所以我必须走。”因此，密勒日巴没有要求惹琼巴留下来。过了不久，惹琼巴决定启程前往卫地各方。

由于师徒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见面，密勒日巴决定送惹琼巴一段路。在路上，他对惹琼巴说，他可以向其他上师学习。得受法教之后，如果这是甚深的方法，那就实际去修持；如果不是的话，就把它忘掉。他说惹琼巴应该去雅砻流域，那里的山非常优美，看起来像稻叶；如果他住在那里，将能利益许多众生。不过，惹琼巴会有被一只世间母狗咬到的危险；届时，他应该向密勒日巴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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