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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3日 星期二

竹庆本乐仁波切~我们并不是臣服于上师,而是臣服于真实的自我

竹庆本乐仁波切~我们并不是臣服于上师,而是臣服于真实的自我



在西藏佛教的传统中,修行一旦打下良好的根基,人们往往会寻求与善知识建立一种”上师与弟子“的关系,而不只是友谊。在这样的师生关系中,上师成为弟子证悟过程中更为强大的助力,然而这关系必须由弟子启动,我们必须来到老师面前,请求他发挥更强大的影响力,引导我们觉醒。当我们提出这样的请求时,意思是对上师说:“我知道,该有的条件我都具备了,我知道终有一天可以自己走到目的地,但是我请求您,帮助我早日到达,请使用一切您觉得有效的方法把我唤醒。甚至,如果我自己不肯纵身跃向觉醒,你可以抽掉我脚下的跳板都没关系,我完全同意。”

如果善知识也同意的话,那么我们的关系就转变了。在新的师生关系中,掌控方向盘的是上师,而且他有自己的地图,跟我们的那张地图颇为不同。现在,上师不再只是我们情感上的支柱,友善的顾问与指导者,新的元素出现了——某些时刻,他也许是你的好友,下一刻却又是顶头上司;他可能今天赞美你,明天又完全对你不理不睬,或是痛骂一顿。不但如此,现在他所给予的修行指导,你不能只当成一般建议听听就好,而是一个必须明确遵行的方向。我们不能说:“等等,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信赖他,相信上师指导什么对我们的修行是最好的,但我们不是要他告诉我们如何处理税务、票要投给哪位候选人、车子坏了要怎么修……的问题,生活上的问题是我们要自己打理好的。

就在我们遵照上师指示开始修持的同时,我们可能会逐渐在上师身上发现许多崭新的特质,这位善知识有时可能突然变得难以捉摸、不可理喻,甚至脾气坏的有点吓人。在这师生关系中,有时我们会有点不知所措。然而,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自己的内在有了转变——突然之间,有更多能量供我们运用,有一种强化的热情与喜悦,愤怒与清明……等等,如火焰般闪现的情绪开始照亮我们的视野,而不再是阻碍,这对我们来说真是崭新的境界,我们发现自己被抽离出概念化的存在,进入一个更自由,更赤裸无饰的实相中。

然而,请不要将这样的师徒关系等闲视之、轻易尝试,并不是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适合这样的模式。毫无疑问的,只靠之前所学习的修持方法,我们仍然可以达到完全觉醒的目标,不管我们和善知识之间的关系维持原状,或是进入另一种模式,最后所得到的自由与解脱都是相同的。这样的选择纯粹只适合某些人,对其他人并不适合。它的好处是在旅途上前进的速度可能会飞快许多,善知识或许会授予我们认证自心本性的进阶方法;缺点则是旅途将会比较颠簸,也更有心理上的挑战性,不管我们心中有什么样的执着,善知识都会以直接或间接的方法,将它清清楚楚地点出来。不用说,在这样的师徒关系中,强大的虔敬心与信赖感是不可或缺的,同时还需要一点由兴趣、热力、融洽、火花……所触发的化学变化。

如此的师徒关系在西方民主社会中很容易备受质疑,事实上也理当如此,质疑是应该的,因为我们并不想成为一个狂热教派的信徒,只会追随充满领导魅力的教主,放弃自己的判断力与辨别力,一旦放弃了这两者,个人解脱的道路也就化为乌有,所以,我们应该仔细检视自身的处境。

不过尽管我们总活在认为自己有着独立思考,自主判断的假象中,实际上是经常把自己的「独立思考」丢到脑后。事实上,我们很难把生活中这么多所谓专家与权威的影响力排除在外,因为每个人都在告诉你凡事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从能不能堕胎、赞不赞成同性恋结婚、枪支是否该放松管制,到全面禁烟是否可行、死刑应不应该废止……当你「独立」想出这些问题的答案时,你的眼睛是否正望向哪一位指导者?在这些重大课题上,你信赖的是谁的说法?是你喜爱的名人、政党、总统,还是教宗?此外,我们对于专家与权威的认定也相当不一致,一方面,我们可能极度不满政府的强行接收政策,但另一方面却对素不相识的权贵掮客的操弄深信不疑,而他们除了掏空我们的口袋,什么帮助也没有。

而我们与善知识之间的关系,则是为了对我们有所助益,它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帮助我们重新找回自己真正的独立自主。这关系的基础是建立在过往所得的”知识“与”信赖“之上,而这是人际之间最强而有力的一种关系。怪不得广告词里总是出现“值得信赖”这样的字眼。

西方社会中最接近这种师徒关系的例子,大概就在"匿名戒酒会"的"戒酒十二步骤"之中了,匿名戒酒会与其他类似的组织,提供为成瘾症所苦的人们珍贵的疗愈机会,他们的疗愈课程中包含了一项极为重要的心灵觉醒过程:一种称为"把自己交付出去"的过程,在这过程中,人们发现自己可以不再坚持靠一己之力解决问题,而愿意把自己交付于一个更高的力量,放下自己的苦苦挣扎。许多患者的报告中都说道,当他们决定交付自己的那一刻,也是他们首次感受到疗愈力量的时刻,是他们回复身心灵健康的开始。

从佛法的角度看来,"我执"也是一种成瘾症,不管它造成的是自己或他人的痛苦,只靠我们自己常常无力将它停止。所以就像成瘾症者向戒酒会求援,希望戒掉自己对外物的依赖一样,我们也向佛法求援,特别是向自己的老师求助,请求他们帮助我们治愈我执。而我们所要"交付"的那"更高的力量,是自心觉醒的本质,那本来一直都健康、慈悲的自心本性。以此方式,我们信任心的疗愈力量,而在我们无法为自己指引道路的这段期间,指引我们见到自心本性的是我们的老师

心灵的觉醒是完全疗愈的关键,在“戒酒十二步骤”中有这样一段说明:心灵的觉醒,通常简称为“觉醒”,意即觉知、认识到真实的自己,意识到有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也许在外界,也许在内在深处,也许内外皆有。一旦有了如此的觉醒,原本黑暗之处,如今已是光明,我们比较能够如实地看待事物,事实上,我们见到了前所未见的事物。大多数人感受到一种放下与松手的感受,不仅如此,我们其中许多人,尤其是女性,反应说他们得到了力量,在交付之后回到了真实的自我,在一种以前从未知晓的力量中,我们有一种与自我接上线的感觉。

当我们松手放开我执,那“更强大的心灵”的疗愈力量就会开始涌入。在佛法之道上,我们并不是臣服于上师,而是迷惑的自我臣服于真实的自我,这是一个回到自己真实面貌的觉醒过程,而上师为我们示现出这个觉醒境界。我执的瘾头会使出哪些伎俩,该如何破解,上师也一清二楚。所以当我们和他建立师徒关系之际,我们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愿:”我相信你,请带我度过这个难关,我愿意接受你绝不虚伪的态度,和出自菩萨心肠的霹雳手段,直到我脱离我执之病为止。“

更重要的是,我们同意善知识有权力为我们的心灵添柴点火,启动心灵的枢纽,在智慧的火苗上倒油,让智慧之火更加炽烈,烧尽我执。我们安心地把这些事交给他做,也有信心火势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不会失去控制而造成伤害。

在这样的师徒关系中,上师与弟子应该具备什么样条件,不同的传承有不同的看法,但是都有一个明确的准则,以确保在这关系中师徒双方都能获益。例如,上师必须是一个纯正佛法传承的持有者,精研教理,同时具有深广的了悟与慈悲心。而学生必须具有成熟的心灵,以及投入这阶段修行的坚志决心当这些条件都符合的时候,那么这位修行已经成就的上师,和这位心智已经成熟的弟子之间的师父关系就得以成立,而这将能快速地把弟子的迷惑转化成它本初的样貌,也就是智慧。

然而什么是传承呢?某方面来说,传承代表“将智慧世代相传的一群人”,从佛陀的时代开始,人们学习佛法,修行成就,然后将这能达到觉醒的智慧交予后人承接下去。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传承也就是智慧本身,就是代代相传,从老师传递到学生身上的那个东西。传承也可以说是一种接力交棒的过程:成就者把智慧不断传递到弟子们身上,以智慧培育他们,直到这些心灵的孩子长大成熟,独立自主,越来越强壮,最后有能力把智慧继续传递下去。从这个角度看来,佛教历史上的古德先贤,就像是我们的祖先,使我们了悟的前辈。幸亏他们将觉醒的方法传承下来,我们今日才得以亲见这些相同的教法。所以,所谓的传承,我们可以把它想像成如同自己家族的树状族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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