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哈大师显化教导——对损益的缺失提出质疑

原创 敦珠林巴 

藉著仔細檢視這些善神們如何能助益，惡魔們如何能傷害，你將會了解他們沒有任何的實質所在處，而且不是實有。所有樂和苦都是如夢般顯化的心中感受；這些歸因於神與魔的「助益」或「傷害」本身不過是名稱而已，而名稱無法帶來任何利益或損害。

除了自己的本覺外，不要去尋找其他神祇。你會認清魔不外是妄念而已。在所有儀軌修法和消災儀式中，這個了解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你有此了解，你絕對是一個了悟一切現象如幻影的偉大瑜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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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損益①的缺失提出質疑

薩拉哈大師顯化教導

 

c）對損益（即損害得益）的缺失提出質疑，有三點：（1）把損益執認爲有特徵的思維，辨認這些思維的起因；（2）以損益顯現的對象，觀察它們的本性；（3）說明如此覺悟的重要性。

 

（1）把損益執認爲有特徵的思維，辨認這些思維的起因。

 

在另一個時候，我在光明境中見到大成就者薩拉哈（Saraha）大師②。我向他求教：「啊，大成就主，如何淨化蒙蔽（蓋障）？如何修習本尊？如何解脱魔軍和障礙？請赐予教诲。」

他給予以下的開示：「上士，你必須對損益的缺失提出質疑。所謂的「蒙蔽」（蓋障）是指對空性的基礎本質沒有了悟，這即是「蒙蔽」或「無明」；當此蒙蔽根深柢固時，這就是「習氣」。這是無法以身口善行的一般精進努力來淨化。藉由「能鑑別的般若智」，當法性被確認時，蒙蔽自然被淨化。

在西藏，很多有智慧的老喇嘛時常說，唸誦咒語與祷文或者做大禮拜時，心散漫到別處，是一點益處也沒有，這不是佛法修行，無法成就要點。這只是讓你的身體或語言忙碌而已。不管我們在修什麼法，重點是要以心意來修，以非常明確的專注力集中在所修之法上，並同時維持對本性的覺知。例如，如果我們觀想觀世音爲本尊，我們念诵「嗡瑪尼唄美吽」，並同時維持對本性的覺知，以及我們所修的法的了義。假如我們只是修禅定而不唸祷文或咒語，而我們是以散漫的心思來禅定，我們的心到處游蕩，我們的心便是完全失控，這算是什麼禅修？除了把你的身體搞得累得不得了，你還會感到很辛苦。這就是爲什麼在身語意中，心意是最重要的。佛法修行是爲了降伏自心，這也指出靜慮的重要性，因爲如果心是降伏與平靜的話，身體與語言在做什麼，都不是那麼重要。所以我們要記住這點，藉著「能鑑別的般若智」來確立真如本性的見地，蒙蔽就能被淨化。

 

（2）以損益顯現的對象，觀察它們的本性，有兩點：（a）檢視會在未來世以損益現象顯現的善行與惡行；（b）觀察在此生以損益顯現的鬼神。

 

（a）檢視會在未來世以損益現象顯現的善行與惡行，有兩點：

（i）檢視的方式；（ii）須要檢視的理由。

 

（i）檢視的方式。

 

那麼，所有善行和善語歸於何處？儲藏處是在哪裡？在你檢查分析它們的來源、所在地、最終去處時，細想假如它們沒有任何的實質所在處且不是實有的，那如何利益？當你檢視空的心性是在哪兒受益，外、内、中間、上或下，你會確知這些善業沒有實質所在處且不是實有的，同時你也會確知它們只是在累積輪迴的功德而已。同樣的，這一堆惡行積聚在何處？儲藏地在何處？檢视它們如何傷害心空性的外、内、中間、上或下？

那些目前勤於善行善語、或是此身致力於從事惡行的人，假如你詳盡檢視這兩種人的心識，針對貪愛和厭憎、希望和憂慮的不斷引生上，雨者並無微塵之差别。

 

這樣說來，認爲快樂是從益處而來、苦痛是從失望與傷害而來的想法就不成立。如果希望與失望都不存在，心如何去感受與覺察希望與失望，誰是覺察者？

 

解脱也是心性的解脱才爲解脱，迷惑也是因爲他們心識迷惑才會執迷不悟。但是由於以上兩種人的心識皆未得解脱，他們在輪迴中飄蕩狀態是毫無不同。因此，雖然在短期間，善行和惡行分別會產生短暫的快樂和苦痛，兩者只不過是在延長輪迴。

 

（ii）須要檢視的理由。

 

如果你尚未對善行有此確認，針對解脱之道和累積短暫功德的善行，你會對這兩樣混爲一談；所以你不會達到遍智的果位。如果你對惡行沒有此確認，你不會了解到，對自性的本質沒有了悟（無明）就是「蒙蔽」和「迷惑的根基」，而且你也無法指出迷惑的起因。這樣你會無盡地在輪迴中迷惑，你必須了解，重點是對此達到確認。

 

這就是爲什麼當我們開始累積功德的時候，我們必須對見地已有確認，我們必須在心中明確地保持見地。藉著這個見地和純淨的發心，我們才開始以身語來行善。只有這樣，這些善行才會成就遍智的道。否則的話，這只是累積轉世到較高輪迴的功德而已。因此，當我們以聞思修來累積功德時，我們一定要有見地。假如我們沒有見地，我們非常可能會有其他的動機，也許是世間八法之一，那麼得來的果也只會是短暫的。

在西藏，父母很疼愛孩子，他們鼓勵小孩去增加自己的執愛、厭惡與無明；雖然他們的出發點是好意，因爲他們很愛自己的孩子，但由於他們沒有正確的見地，他們實際上是在鼓勵孩子從事惡業。也許他們會得到短暫的快樂，但長期下來，他們已使得這些習性變得很顽強。不過，我們從一生下來就已帶來一些執愛、厭惡與妄念，所以是很容易養成這些習性。在美國，很多學生告訴我，他們的父母反對他們修學佛法；這不是出自壞心眼，而是因爲無知，主要是因爲他們認爲是在愛護自己的孩子。

 

（b）觀察在此生以損益顯現的鬼神，有兩點：（i）檢視的實際方式：（i）假相體驗爲迷惑顯相的教導。

 

（1）檢視的實際方式。

 

再者，在檢視所謂「助益的庇護神眾」，他們的源起、所在處和最終去處，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所在處且不是實有的。他們是在哪一個感官顯現的色、聲、香、味、觸覺對象中形成？如果你覺得他們是在組成情器世間的某一個元素中，檢視這些元素，把它們分解至塵與極微塵。也同時各別檢視這些元素的名稱和變得實有的方式。

藉著仔細檢視這些善神們如何能助益，惡魔們如何能傷害，你將會了解他們沒有任何的實質所在處，而且不是實有。所有樂和苦都是如夢般顯化的心中感受；這些歸因於神與魔的「助益」或「傷害」本身不過是名稱而已，而名稱無法帶來任何利益或損害。

如果你認爲惡魔已對你造成傷害，檢視這個僅是名稱的「惡魔」如何能造成傷害，因爲這個名稱並不是色、聲、香、味、觸的感受對象。除了所看到的是空的與沒有任何實質所在處以外，你不會看到任何實有的對象。

 

這就是用來分析與審查並達到「人無我」的同一個方式，在此處，你以這個步骤來認出神祇的實況。到最後，你了解他們並沒有真實存在。這顯示在修生起次第時，不以空性的覺識來鎖定本拿的修持絕對是一個缺失。一個行者在修本尊時，不以三種三摩地來生起本尊的話，就會落入常見的偏見極端，認爲本尊是一位永恆常存的神祗。

三種三摩地的修法是，首先我們需要進入真如的本性中，也就是空性裡。從空性中，第二個三摩地生起，就是所有顯相生起爲空性的展現。這兩者的合一，就是第三個三摩地，就是無礙慈悲的品質，以本尊的種子字作代表，種子字是本尊的生命精華，而本拿是從此象徵無礙慈悲的種子字而生起。

第一個三摩地是空性，實際上就是智慧之相。然後所有顯相從空性中自發地生起，這個就是慈悲之相。這兩者的合一，也就是智慧與慈悲的無分無別或無二，是智慧與大樂的無礙呈現；這是以種子字的生起爲源起，本尊是從此誕生。本尊是三身的自顯，就是這樣。也就是說，報身是從法身而來，然後從法身與報身的無二合一，化身現起。化身是以願力化現之身，可以平息、增益、懷攝或憤怒之相而生起；因爲這都是無礙慈悲之相，所以基本上是本質、本性與無礙的展現。

我們以同樣的方法來審查魔存在的真實性，結果是一樣，他們也都沒有真實的存在。如果我們可以去除神與魔能幫助與傷害我們的這種觀念，我們就接近真相。因爲一切的現象，不管是幸福、快樂、痛苦或不滿，都像夢一樣，皆沒有任何的基礎或根據，而且是幻化的本性。

 

（ii）體驗假相爲迷惑顯相的教導。

 

人們在迷惑的影響下，執認自身的上半部是好的、下半部是不好的。似乎上半身是乾淨像神一樣，而下半身是污穢如魔一般。因此，希望和憂慮不斷產生，而且藉著與「我執」的緊密聯繫之力，樂苦的體驗會不斷生起。這一切不過是輪迴的内心感受，連一微塵的真實存在爲它物也沒有。這個可以經由夢的比喻來顯示。

我們不但執著於一個「我」，並同時攀緣於一個客體存在的顯相，認爲可以帶給我們快樂與痛苦。這個不停輪轉的經驗就是娑婆，這個就是輪迴的意思。

回想昨天晚上的夢，在夢中可能有好或壞的狀況發生，但並沒有任何的根據與真實性。夢裡的環境、經驗等等都沒有任何根基。一旦我們醒來，我們就曉得那只是一場夢，只是我們心識的投射，一點真實存在都沒有。因此，我們一定要了悟我們所認爲如此實存的現象與經驗，都只是迷惑妄念的經驗而已。如果我們能跳出這個迷惑，就是了斷障礙與阻擋之力的方式。

 

（3）說明如此覺悟的重要性。

 

重點是對空性要有了解，這可去除禅定上的障礙。禅定裡因爲缺乏信念與確信而帶來的障礙會被去除；你會對法性的真意信服，而且會達到不會生疑的深固確信。去除無明之蒙障，你會掌握本覺的偉大豐富展現。

 

如果你有確信，不在禅定時跟隨自己的思維與心智，而是對覺識的原本自性，也就是對法性，真如本性，實相有確信，你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努力，就可擁有對見地的堅信。這是達到對見地不會退轉的成就。在此時，本覺（本明）會不斷地現前。

 

這也是修降伏「息結（Zhijed）」派系和修斷魔「覺幽(Dudkyi Chodyul)」派系甚深法門的基礎。除了自己的本覺外，不要去尋找其他神祇。你會認清魔不外是妄念而已。在所有儀軌修法和消災儀式中，這個了解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你有此了解，你絕對是一個了悟一切現象如幻影的偉大瑜伽士。

 

假如你閉關修習本尊的近修持咒(Approaching recitation)或者替別人修薈供等等時，沒有照著剛剛所提到的要點來修習的話，你不會達到所期望的結果。

 

啊，有本覺的孩子，不再有一般凡俗心了，以此教化徒眾，他們全會成爲至上密乘的瑜伽行者。

說完後，他就消失了。

 

也許你們之中有些人會誤會此處所談到的。請不要以爲這些法是在傳授因果非實，因爲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這兒是在講輪迴涅槃的觀念是被散漫思維所創造的，是因爲未了悟本性而生起。假如你認爲因果不存在，所以你不需要遵守相對境的定律，你就掉入虛無主義的邊見（斷見）。

假如你細看這個教導的進展，你會看到敦珠林巴明光之境的內容與品質越來越卓越崇高。它們並不是攬和在一起。它們是在淨見境裡以清晰明確的漸進階次來揭示見地。這是他以善巧方便帶領我們往道上去。我們知道，我也提到過，敦珠林巴是一位已經證得覺悟的大圓滿大師，他是以這個解說方法來一步一步地引導弟子去建立正確的見地。

當你聽聞佛法時，你應該清楚的寫下被傳授的法，不要擔心浪費紙張。你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加到所聽到的法裡，然後把它們混雜在一起地修行，這樣會製造障礙錯誤。

 

 

譯註

①薩拉哈是印度密法成就者，也是敦珠林巴的前世。

②有關損益(benefitial and harmful)的觀念，是因為在相對世界，一切善行會導致未來世的利益，惡行會導致損害。今世的神鬼會帶來好運和壞運，這些究竟實相都只是幻相非實，是心的二元分別導致的損益觀念，終究無法超越輪迴。如同下面解釋的「所有樂和苦都是如夢般顯化的心中感受：這些歸因於神與魔的「助益」或「傷害」本身不過是名稱而已·而名稱無法帶來任何利益或損害」。

上師要我們檢視並發現實際上沒有真實存在的傷害助益，一切都是心識的分別妄念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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