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3日 星期三

《解深密経》的唯识观

《解深密経》的唯识观 

 传发法师 
《解深密经》之唯识观

  唯识观受瑜伽行派的影响,在阿含经典的揭示中,已具有相当的成熟态势;当然明确提出唯识观的,确应推《解深密经》。在该经之〈分别瑜伽品〉中有著名的三个关于唯识观的问答:

世尊,有诸毘钵舍那,三摩地所行影像,言彼此心当有异?或言当无异?
善男子,当言无异,何以故?由彼影像唯是识故。
善男子,我说:识所缘,唯识所现故。
世尊,若彼所行影像,即无有异此心,云何此心还见此心耶?
善男子,此中无有少法能见少法者。然则,此心如是生时,则有如是影像显现。善男子,如依善莹清净镜面,以质为缘,还见本质,谓我今见影像,及谓离质别有所行影像之显现。如是,此心生时,相似有异,而显现三摩地所行之影像。
世尊,若诸有情,有自性住,缘色等心所行影像,彼与此心,亦无异否?
善男子,亦无有异,而诸愚凡,由颠倒觉,于诸影像,不能如实知唯是识,作颠倒解。﹝《解深密經‧分別瑜伽品》﹞ 
  本章问者为弥勒菩萨,因此又称此品为〈弥勒菩萨品〉,其内容集中阐述止观问题。这也是《解密》最能体现它与唯识观最为密切之处。这里切中主题讨论到:当行者修奢摩他(止)与毘钵舍那(观)时,在入三摩地过程中,是先止于所观之对象上,如白体观或不净观,先缘所观法之总像,将观法摄入后,然后才进入。毘钵舍那(观)在观照过程中,行者心识是有缘虑之影像出现的,从心识止于所观境至无间断之观照,渐成止观双运。此中行者切实地体验到止观之对象法(所缘境界相)无非是识之变显,一切的境没有离识而独有,这便是瑜伽行的核心──悟入唯识性,真切地明了诸法假名安立,无有实体。过过止观行者体解诸法的依他起性,除去遍计所执,渐入见道位。至此,「识所缘,唯识所现故」澈底通达。
  行者在修止观时所呈现的诸影像,初观时以为异于心,经有分别后进入无分别,明了影像不外乎心,之所以产生「异」乃是愚凡颠倒执着,不能如实窥破唯是识变观。故此一旦泯没影像,体认心境-如时,行者则能不仅定中见诸法唯是识,就是出定后观现前诸色法亦能会得唯是心显、唯是一心作,所谓「那伽常在定,无有不定时」,出定入定均能观诸法唯有识,最后能观所观均不立,这正是《般若经》所宣说的诸法空无自性之理。(一般唯识学者认为最后还有识是不空的,关于这点空有二系思想有较多诤论。此处就破除我法二空之极终点言之。)
  在虚妄唯识、真常唯心、性空假名的三系佛法中,唯识与唯心极力地开展心识理论,并成为佛法之主导思想,这主要是因为佛法中之业果连系与涅盘之证果之承受者,没个安立处,一般人离却了心识似乎有「落空」的感觉。所以在佛法中除性空系外的教法偏重心之解说──如来藏、真心、真如等,这些思想之形成与唯识一样,强调心是能观之主体,所观这法可空,而能观之最后「依据」却是「不空」的。这源自禅观而形成之各系大乘佛法,即依自家学说所说所需,描绘了其「不空」的种种色彩与状态。在《深密》中揭示的瑜伽行者的禅观最后彻悟唯是识变现;但后期之唯识理论为了圆其学说,本为纠正「偏空」而成立的唯识学背离般若原义,成了偏有的「有教」,这恐怕亦绝非初创唯识学说的论师们之原意吧!
  从《深密》的探讨中,我们能发现,本经所示之唯识观还是以「瑜伽中道了义」标榜的(本经有著名的三时判教说)。后期之唯识理论之所以成了「有教」,应是由教法中最难解决的「麻烦制造者」──业果受持,所制约相关。因为阿赖耶识即是为此而设立的。
  就本经之唯识观而论,上述的三个问答中,已足够说明一切,那就是瑜伽行者止观修习的证实,导向了唯识理论之形成的事实是不容异议的。

尚须在此一提的是,在唯识学被视为与《深密》有相等地位的《阿毗达磨大乘经》,亦有唯识观的说明。如《摄大乘论》所引该经文说:
菩萨成就四法,能随悟入一切唯识,都无有义。……四者,成就三种胜解随转妙智。何等为三?一、得心自在一切菩萨,得静虑者,得胜解力,诸义显现。二、得奢摩他,修法观者,才作意时,诸义显现。三、已得无分别智者,无分别智现在前时,一切诸义皆不显现。﹝《攝論‧所知依品》﹞ 
  修唯识观成就之菩萨,能使诸义(境)或显现或不显现,这是如何的「随心所变」!唯识观之成立,此经之地位绝不亚于《深密》。由此之故,仅局限《深密》探讨唯识观是不全面的。因为,唯识观的发展至成熟,有着漫长的理论与实践之过程,在吸收容纳整理后,出现的五重唯识观已是唯识实践的「灯塔」。--来源:《禅观与唯识思想之形成略探》;作者:传发法师-新加坡《狮城潮音》主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