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不認識的香港香人出去旅遊兩三個禮拜回來,發現恍如隔世,這城市變得完全不一樣了。街頭政治和種種光怪陸離的「佔領」成為常態化。從佔領鬧區到佔領隧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高唱「和平.愛」的佔中倡議者,發現當日的設想都是太天真、太一廂情願了。
因為佔中等於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Pandora's Box),釋放了香港社會種種矛盾的精靈,飄蕩在維多利亞港的上空。佔領與反佔領成為新的信仰之戰,就像爭論誰的宗教更好,但在眾聲喧嘩之後,雙方也面對如何佔領人心的挑戰。
在佔領區內,溫和與理性的聲音,常被激進的力量所掩蓋。越激越好,就是廣場權力的邏輯。因為
註:本文原作者邱立本,亞洲週刋總編輯
權力的來源是空間,所以誰取得了空間,誰就擁有更多的權力。六四的參與者,回顧二十五年前的噩夢,發現當時的一些提議撤退的領袖,很快就會被噓走,即使這些領袖退了下來,也很快就會被更激進的人所取代。
這也是佔中陣營要面對的權力邏輯。佔中三子面對學聯和學民思潮臨時爆發的激進化行動,打亂了原有理性的步驟,被迫追隨在後面,最後連支持佔中的陳日君樞機也看不過眼,破口大罵。
但更激進的「高登仔」(在高登討論區網站發言的網民),自稱不屬於任何的組織,卻可以就單一的議題、單一的行動,即興地動員群眾,他們比學聯和學民思潮更激進,更難以預測。但當他們策劃的「龍和道夜戰」事件,連續兩天晚上堵塞隧道,與警察對峙武鬥,形同「城市游擊戰」,卻逼使其他的佔中團體跟進,被動地要表態支持。
這也是香港政治的危險誘惑:越激進,越多權力,形成了一個螺旋形上升的暴力,但也刺激反佔中和警方的過激反應,社會上也因此更撕裂、更難以找到彌合裂痕的機緣。
這也形成了街頭權力的惡性循環。暴力滋生暴力,佔領滋生佔領。冤冤相報,是對法治的嚴重威脅。而痛苦的源頭就是自鳴正義的「公民抗命」,強調「抗命不認命」的口號。但香港在十幾天的佔領區林立的生活下,已經引起很多的反思。即使長期支持泛民主派的香港大律師公會,目睹佔領所引發的巨大社會成本,也發表聲明強調:「公民抗命只是哲學原則,而不是法律原則」。
問題是激進的組織,在社交媒體的信息結構下,形成了一個動員平台,但它又擁有去組織化、去中心化的特色,不受任何的制約。參與者說只代表自己,在firechat上動員,不斷挑戰公權力。
但關鍵還是如何佔領人心。那些佔領街道和隧道的示威者,畢竟無法贏得沉默大多數市民的支持。激進的權力邏輯,最後還是要回歸常識,回歸民生的基本權益,回歸生活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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