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9日 星期四

從來未凋零 許志安

從來未凋零 許志安

「介唔介意?首先,應該這樣說;是有人找我影相和簽名的,大家不要搞錯。

「拍照當然由我來,因為我最熟悉她的角度;可以影得靚啲嘛,唔靚可以delete嘛,靚唔靚都在我手上。

「點會介意呢?最介意是:弊嘞!我們兩個都冇人影,點算呢?」

是大家或只是我誤會了許志安,我不是他歌迷,但也買過他的唱片,在僅有的卡拉OK記憶,好像也有「唱」過他的歌,印象中,他是個很少笑容的人;是個連笑起來都特別認真地笑的人。

關於許志安,近來最矚目的「新聞」,不是他拿了幾個獎唱了甚麼歌又或是關於他和鄭秀文夫妻間的情事,反而是網上一張許志安與友人在球場的合照,再加廿六字的圖片說明。

「喺球場見到杜德偉先生,不過條友好寸,叫佢杜生唔睬人。」

三個關鍵詞:杜德偉。好寸。唔睬人。

之後,許志安多了個別名叫杜生,完全不關事的杜德偉多了個名字叫許志安。

「係幾好笑嘛,唔通你喊咩?我有回他:『喂!你叫我杜生我點樣有禮貌啊?』」

事實已經不重要,大家都在食花生。

「唔使咁認真,認真就輸了。現在的心態是,開心啲!以前可能會諗:你點會咁講㗎?

「其實做人應該是,對每件事都要認真,但這些,點解要認真呢?」

1988年,許志安推出了第一張唱片,有黑膠有卡式帶有CD,時光匆匆花開花落,由黑膠到CD到下載到串流,香港不論是樂壇還是社會也由奼紫嫣紅到開到荼蘼。這30年,許志安一直都在,一直認真應對。

撰文:李志豪(《壹週刊》前總編輯)
攝影:羅錦波

安定
你有多久沒留意電視台電台的頒獎禮?你有多久沒唱卡拉OK?你又有多久經過唱片舖其實只是買個充電器?今年哪位樂壇新人是你認得的?還有感動你的旋律或歌詞嗎?漸漸,和新聞一樣,大家都麻木了。

他,還是在意的。

「生態上是一定要適應,唔適應是因為你不能跟着時代走。我想說的是,現在的音樂,可能好像不夠值錢,唔夠珍貴;以前你會排隊買唱片,會想看表演,會時時刻刻守在電視機前看音樂節目,你會付出金錢時間去擁有一張唱片。

「現在是,很容易,好即食。唔好的地方是;音質可能好差,但你又唔介意噃!因為你不過是想食,不是想食得好。

「這樣的生態,你問我作為一個表演者一個歌手可以點做,我會覺得;已經不是我可以控制,就只有盡力做,跟着步伐走;但不要離開成件事的本質:『都沒人買沒人珍而重之,那我就唱得冇咁珍貴囉!』

「呢種想法好弊!到最後是甚麼樣的結果,你都要接受啊!以前,出唱片可能已經是收入來源,現在沒有了,可以點呢?盡力啊!我好有信心,音樂這件事是不可能沒有的。我很安定,因為我自己都唔可以冇啊!

「到了這個地步,就看你有幾愛音樂。」

可能你會覺得他說得輕鬆:你際遇好,有名有利,其他人艱苦掙扎中,真係關我鬼事,唔識你噃!

「如果講前輩後輩,其實我好怕這種區分,但我會說,大家都好努力。例如我會留意欣宜最近首歌點唱,換作是我又會點唱,像Supper Moment寫給她那首歌(《關於寂寞》),我覺得個tone好好,成個感覺唔同咗;有次遇上她便跟她說了,她好開心。我是很怕他們會覺得冇人聽或很多人今日聽明日已經唔記得,我是真心想給他們多些鼓勵,而我亦覺得他們真的好努力,像許廷鏗;大家應該給他們多點時間,認真的聽聽他們的歌。

「際遇?我從來不提這兩個字,就算跟張衞健梁漢文也不會說,大家都好努力,又不是要求好多,一定要住那裏那裏,要有幾多架跑車。

「其實,現在有工作已經是一個感恩,不要揀,你覺得可以發揮便應該去做。《CoCo》(玩轉極樂園)找我配音,說電影有個角色很適合我。我記得配音當日我問:你想我怎配?扮聲?想一個角色出來?還是用回原聲?他們說用回原聲便可以了,說希望角色跟我有點關連。配音是一段段配的,配完以後,我不懂自己去judge,情感是over了還是未夠?於是他們便在配音室把整場戲播出來,大家看完以後眼濕濕。他們是專業,可以作準了。

「好開心。那種優越感那種快樂,其實是可以很簡單的,不是金錢可以衡量,是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事。

「到電影上映,我和太太跟隔籬鄰舍去看,還帶着個六、七歲的小妹妹,上一分鐘她還認得我把聲,下一分鐘就哭了。電影可以好有意義,教小孩對親人的思念,這種思念;其實大家已經慢慢遺忘了。」

救生衣
每個人到了某階段某位置,要追求的,可能已全部到手,沒有的,有生之年也可能永遠得不到。許志安說,可以做的,是改變自己,生理上的心理上的。例如呢?例如滑水。

「教練問我:『你想要甚麼?』我說我想要有個習慣。『習慣甚麼?』我想(習慣)有個目標。『是甚麼樣的目標?』我希望一個月後不用穿救生衣,我不需要成為高手自轉兩個圈或三百六十度;我只是希望不用穿救生衣,因為我成日覺得穿救生衣是用來遮肚腩不是用來救生的,我好希望影張沒有救生衣的滑水相。『好吖!都是個目標。』幾個星期後,我努力達成目標。做完以後,再找另一個目標。

又例如呢?例如唱歌。

「呢一刻,我是向前看。不期望出來的成績會是怎樣。現在是諗怎樣唱一首歌,流行曲是要貼近社會的,就應該想可以貼近社會去唱,也可能有些歌,可以從從容容的唱,那就從容的唱,這麼多年,聲帶變了,當然不可以唱回《喜歡你是你》的許志安,那就做現在的許志安啊!」

黎明
許志安說,他是慶幸出道於八、九十年代,剛剛趕得上餐廳酒廊興盛的日子。每個周五周六的晚上,都是他鍛煉的好機會。一節45分鐘,任唱。英文歌、張國榮的、自己一兩首,台下的人開餐,台上的自顧自唱。

當然,最大的誘因,還是錢。

「唔唱邊有得食。

「那時是這樣的;黎明和我同一屆(新秀),他剛拍完電視劇,好紅,好多人喜歡他。那你要黎明來你的餐廳唱歌,就要搭一些豬頭骨,好像許志安那些,當時李進是華星(唱片公司)的經理人,你要黎明就要要埋其他,於是許志安就有很多機會了。」

他是的確有點懷念當年人與事的氛圍,還有鐵板牛扒的氣味。那種像金鳳餐廳的味道,台下的客人點了牛扒餐,侍應把黑椒汁或洋蔥汁淋在鐵板上,距離很近,許志安首當其衝。

「咋一聲,好香好正!」

當然也有落單的時候,沒有黎明的日子,也要到旺角、油麻地的樓上夜店賣藝。

「是好驚,𨋢門一開,真係好鍾意見到小朋友,有小朋友即是代表有一家人,有一家人你會感覺安全些。

「粗口是附帶的,俾人鬧很正常啊!唔鬧你點會知自己錯,不過是助語詞,令句與句之間帶點力量,有力量自然令你專心聽他怎樣鬧。

「在台上講多少少會驚。『喂!唱歌啦!』好像現在的網民,不過他是站在你面前。『唱歌呀!』有威脅性的。

「所以我練成了在甚麼環境之下應該怎樣處理,咪冇聲、唱錯,那時以為自己好風趣:『生日快樂啊!點解點首歌咁慘嘅!』『我大佬死咗啊!』是你完全想像不到的事都會發生。『sorry!即刻起歌!』

「是成長的過程,當時不覺得是甚麼大件事,現在也不覺是一回事,只是已經不會出現了,新一代已經沒有了這些機會。

「我記得好幾年前,有個年輕歌手跟我說,有個45分鐘的演出,我說:『嘩!咁正!』他說好驚,但我真心覺得好正,原來有些東西,已經掉轉了。」

六十二度
也沒有甚麼好感慨。許志安說。的確,如草木榮枯如生老病死,是自自然然一定會發生的事。
說到家人,還是有溫暖的感覺。

「我是家中最細的,也沒出外讀書。我成日覺得,你在外面讀書自然會有獨立思想,甚至讀完書便不會回來,但我沒這機會。

「由出世到四十幾歲都是一起住,和阿媽買餸是件正常不過的事,是必然的。」

然後父母親相繼離開,他也結婚了。像沒了重心,九兄弟姊妹見面的日子,不是拜祭父母,就是節日生日的聚會。

「大哥年長我廿多年,共同話題可能不多,但親切感沒變,大家聚首時,是會開開心心過一個晚上。」

許志安說,從前的喜好,還沒有完全放棄,例如桌球,只是朋友不是忙於工作便是在家湊仔,找對手,畢竟稀罕。

「以前最高一Q六十二度,現在打不到了……人生。」

我最高一Q三十二度,沒打20年,現在應該會撻Q……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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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配中五生】22歲跳級讀博士:學歷唔可以界定一個人

【女博士配中五生】22歲跳級讀博士:學歷唔可以界定一個人

高學歷的女生在香港越來越常見,沒有女生比男生學識少呢支歌仔唱了。根據政府統計處的數字,擁有專上教育學位的香港女性,由2001年的接近30萬,到2017年的78萬,在短短6年之間升幅超過兩倍。雖然「聰明女」成行成市,但不少人仍然對她們不了解,甚至衍生誤解和負面的標籤。究竟高學歷女生的真實生活是怎樣的呢?
一般人讀博士,必須完成學士及碩士學位才能升讀。出生於單親家庭的Gigi22歲在理工大學工程系完成學士後,憑着優秀的成績和豐富的經驗,獲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生物系取錄,修讀生物科技博士學位,當地大學同時邀請她協助研究,藉此抵銷博士學位的學費,故讀書期間並不須付一分一毫。Gigi花了4年便完成博士學位,這是一個相對較短的時間,最後年紀輕輕26歲就博士畢業。

讀博士這條路,相信不是「典型」女生的夢想,起碼一般人在20多歲扮靚行街拍拖之時,她却在大學研究院裏度過青春。Gigi笑言自己是一個「變態」的人,「我細個已經好鍾意睇《十萬個為甚麼》或者係名人傳記,我有一個幾恐怖嘅癖好,就喺好鍾意考試。」她說起讀書,不期然表露出興奮的心情。因為「與生俱來」的興趣讀到博士,她並沒有因此覺得自己比人優越,「讀博士一啲都唔『博』,其實係『窄士』,因為我哋學嘅嘢專到一個點,同其他人溝通唔到。」她時常提醒自己,即使是博士畢業,所學的東西仍然很少。

Gigi畢業回港後,在一間共同工作空間擔任CEO assistant,有時會在大學教書,亦有接顧問的工作。她坦言,現在的工作收入不穩定,但平均來說月薪有56萬。「普遍社會都覺得高學歷嘅人等於有錢,但我讀博士唔係為咗錢,係我自己好奇同好學。」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高學歷的人固然可以選擇「有錢人」的生活,但Gigi卻選擇甚麼都試、甚麼都學,拋掉「賺錢」的框架,「千祈唔好為咗搵錢去讀書,讀書係時間同金錢嘅投資,時間係好寶貴。」
一直在校園長大的博士生,走到職場上難免會遇到困難。她直言,博士的身份是「高不成低不就」,低技術的工作不會聘請博士,市場上願意接受博士的職位不多。雖然如此,她努力尋找不同的工作機會,在不同範疇發展。她跟記者分享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我同人交換卡片嘅時候,佢哋見到我係博士就會開始拋英文,或者係一啲複雜嘅terms,又會話自己做過研究。」她笑了笑之後接着說,「我覺得咁樣係唔需要嘅,我都係一個正常人啫。」

那愛情呢?「我而家嘅男朋友中五畢業。」Gigi的男友Kazaf是知識產權顧問,亦有做企業諮詢的工作,他們兩個在狗義工活動裏相識。她並沒有抱着「門當戶對」的牌號,變成一個「眼角高」的女生,反而是欣賞對方的性格,「我知道佢嘅學歷之後,完全唔覺得我哋差得遠,我反而覺得佢咁早出社會做嘢,喺工作範疇上一定叻過我。」即使兩個人的學歷有差距又如何?Kazaf說:「鍾意一個人就係鍾意一個人,我唔係鍾意佢嘅學歷。」雖然有朋友說他「執到寶」,但顯然他沒有炫耀的心態,反而是單純的愛着對方。
「基本上我做咩,都好似『晒』咗自己嘅學歷。」大家常常說高學歷的女生要做呢樣做嗰樣,有着幾千噸標籤,Gigi卻大膽說:「我想做番自己,行自己想行嘅路。」


場地:theDesk Sai WanBooks & co.

【錢學森】「兄妹」 重遇擦出愛火 一星期即求婚:現在就走!

【錢學森】「兄妹」 重遇擦出愛火 一星期即求婚:現在就走!

真正的愛情應該是甚麼模樣?到底轟轟烈烈愛過才算真愛,還是細水流長、經得起時間考驗才算是愛情。科學家錢學森和他的妻子蔣英的答案大概會是默默地陪伴,相愛但毋須改變對方,讓彼此以自己喜歡的模樣活著。有人說,真正愛對方就會為對方改變,但在他們眼中,讓對方不需為自己改變,唯有這樣,才能彼此廝守數十年,做對方最強大的後盾。

兩人的愛情,其實是源自兩個男人的友誼。錢學森的父親和蔣英的父親自幼就相識,兩個人一齊到日本留學,感情很好,好得可以不惜一切為對方排難解憂。當時錢學森的父母一直想要個女兒,蔣英父母聽了就大方地讓對方從自己五個女兒中選一個,過繼到錢家做女兒。



當時他們選了三女兒蔣英,為她改了名字為「錢學英」,就高高興興地接回家一齊住,所以夫婦二人在小時候真的做過「兄妹」。只是後來蔣英父母心中始終捨不得女兒,才把她接回家住,當時錢夫人開玩笑說「既然做不成女兒就做乾女兒,如果將來可以變成我的媳婦就更好了!」想不到一句玩笑,日後竟然一語成真。

蔣英年輕時的確美艷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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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人曾經以兄妹相稱,但往後蔣英去了德國學音樂,錢學森到了美國留學,他們都各自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只是緣份又把他們拉在一起。他們學成以後回到中國,當日還是小妹妹的蔣英已經成為了亭亭玉立的美人,錢學森與她重遇之際,被她的美貌和歌聲打動。當時錢學森已經到了適婚年齡,蔣英甚至為這位「大哥哥」介紹身邊的朋友,只是她不知道對方原來已經喜歡上自己。即將要回美國的錢學森,決定不能再等,重遇蔣英後一星期,便和對方求婚,「你跟我回美國吧?」,蔣英心中還有些猶豫,想著先互相了解再算,他卻霸氣地說「不行,現在就走!」,如此堅定的決心也打動了蔣英,兩人在上海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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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遇一星期就決定廝守終生。(網上圖片)

錢學森與蔣英的故事被改編成電影《錢學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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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後的生活,沒有當初邂逅般浪漫。錢學森對學術研究的熱情,在婚後仍然沒有因愛情而減退,每天下班後,還要埋首在書本中數小時。蔣英不打擾他,只是默默地料理家務、照顧孩子,還有彈奏鋼琴。翻開書頁的聲音,悠悠的鋼琴樂曲,夫婦二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琴瑟和鳴。錢學森雖然全心全意鑽研學術,但仍然可以看出他對妻子的愛。他為妻子買了一台三角琴,讓她在婚後仍然可以發展自己的興趣,而這台信物,蔣英也好好地珍而重之。

晚年的兩人依然恩愛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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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夫婦想回中國之際,因美國政府不肯放走錢學森這個專家,而被軟禁五年,在這段日子,夫妻兩人相濡以沫,不離不棄。後來,美國政府終於肯「放人」,但扣起了那台三角琴,蔣英為此與他們據理力爭,她不能失去二人的愛情信物,最後也能保住見證他們一路走來的鋼琴。兩人相愛六十載,婚姻從來都不是兩人人生的負累,錢學森成為了「中國航天之父」,而蔣英也在音樂界鋒芒畢露,住在同一屋簷下,陪伴彼此做喜歡做的事。當錢學森即將離開世界,蔣英仍然陪伴在側,在他耳邊喃喃細語,挨著他,感受他身體漸漸冷卻的溫度。大概世上最真摯的愛情,就是陪伴。


摒棄攝影師的攝影本質: Roland Barthes 論攝影:上集

摒棄攝影師的攝影本質: Roland Barthes 論攝影: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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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由於要教授攝影理論,我已經是熟讀Roland Barthes生前出版的最後一本著作 la Chambre Claire (Camera Lucida---- Reflections on Photography 1980)。它的內容的章節鋪排,我不看到書我也輕而易舉講得出。但是,就算已超過十多年後的今天,我還是覺得此書充滿魅力,其中所展現的一層又一層的想法,真可說是山外有山的迷異。
Roland Barthes其實早於5060代中期,已經寫攝影理論。Yacavone已明言,Roland Barthes的攝影理論分兩期:Roland Barthes其實早於5060代中期,已經寫攝影理論,主要採取符號學的進路開展分析攝影;於.7080年,Roland Barthes轉向以現象學論述攝影。於60年代,亦即Barthes的符號學攝影理論被廣受好評接納之際,法國社會學家Pierre Bourdieu與其他人合著了Photography A Middle-brow Art (1965/1990)一書,其主旨為1、探討攝影行為在大眾社會的意義2、攝影到底是否藝術。
Bourdieu 最劃時代的社會學理論,就是奠定社會的階級分層,乃是基於人們的文化藝術知識及實踐能力之高低作為分別。他最具代表性的著作是Distinction (1979/1984) ,乃是硏究以不同羣組的人們所學習擁有的藝術文化的知識及實踐運用的能力高低,由此而介定人們的階級分層。再者,Distinction的主旨是理解不同羣組的人的經濟教育背景如何影響她/他們獲得文化藝術的知識及能力。
Photography A Middle-brow Art 是較早期的著作,但Bourdieu 後來成熟理論的基礎已在此書成形。Bourdieu這本書與Barthes的符號攝影學的理論沒有衝突。簡單而言,它提出了攝影在大眾社會的最主要功能是普遍用來拍攝家庭照(尤其是在隆重的場合),由此而強化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聯繋。本書的第二部份,乃是分析攝影能否脫離上述在大眾社會的功能,進而獲得被稱為藝術的「合法性」,繼而登入純藝術的殿堂。本書其中一個章節<Mechanical art,Natural art: Photographic artists>,作者JC Chamboredon說明,攝影,因受制於攝影機的物理機械攝錄運作程序,及冲洗照片的化學運作程序,與傳統藝術家能全面運用創作多樣物料與工具從事自由創作本質上很不同。同時,相片可大量複製,完全欠缺藝術品世上無雙的氛圍(Aura)。除此之外,攝影,無論攝影師如何編排堆砌,她/他總是要攝取「外」景,取景過程中所捕捉的某時空的人事物,充滿偶然,並不能全盤受創作者主導控制創作過程及作品的質素。因此,也是不能被傳統藝術的殿堂所接受的。Chamboredon由此而說明,因為攝影重重受制,只能勉強佔上「次等藝術」(minor art)的地位。
簡單地說,Photography A Middle-brow Art這本書所展示的理論立場,Bourdieu及其研究團體,認為藝術家之能被榷認稱為藝術家的條件,乃是基於藝術家長期學習藝術歷史文化知識及苦練技術,即是讀書破萬卷,以致有一日下筆如有神,游刃有餘地創作。本書乃是從創作者的文化藝術能力的層面去看攝影,由於攝影受制於攝影師創作時的相對機械化及技術先行、攝影機的物理機械性及相片的可以大量複製,只能獲得中檔藝術的地位。
Barthes Bourdieu 是同時期的學者,Bourdieu的立場,卻與Barthes 後期的理論互相映照。這是很有趣的發現。如將Bourdieu Barthes 的理論對讀,我們會發覺,評定攝影能否被榷認為(正統)藝術的條件/合法性之論述,從Bourdieu仝人指出 因攝影師在創作上的種種限制,而不能獲得的藝術的高檔地位,繼而去到Barthes,將攝影的本質,轉移到觀賞者(viewer) 那邊,是極有趣但同時是很深奧的思路。簡單而言,個別觀賞者看見某特殊的相片某細節,因而誘發觀賞者的感觸、感情及幻想,因而達到(在文字上)創造發揮,而達至高藝術境界--- 攝影的藝術性,只能在觀賞者手中去完滿。
Barthes 前期以符號學立場看攝影 (尤其新聞及廣告攝影),即若要理解影象所呈現的畫面(影像之色彩構圖、畫內物與物之關係編排)的意義,必須要參考同時期的社會、文化脈絡中所運作的符號秩序。於1970年,Barthes的文章The Third Meaning,說明了照片的意涵,除了上述在某個社會的文化脈絡中獲得理解的明顕意義(the Obvious Meaning) 之外,某些照片還會含藏著叧一意義的層次,即隱晦的意義(the Obtuse Meaning)。所謂隱晦的意義,就是脫離了社會上流通著有共識的共同文化取向、共通知識及資訊的範圍的意義。這種隱晦的意義,其實是個別觀看照片的人,當看到某張照片時,主觀的感觸到如「觸景傷情」般勾起某人的情感上的反應,就出現了這種所謂隱晦的意義。
1980年出版的la Chambre Claire(Camera Lucida) ,對攝影來說,是一本劃時代的論述。這本書以第一人稱(我、I/Je)去陳述,但同時,本書的第一頁即說明「我」無論如何都想去知道攝影本身是甚麽。而奇怪地,「我」跟著説,最想知道的,所謂攝影本身的特質,乃是那些和「影像的羣體」(the community of images)區別開來的特質。其後,「我」又說,心內有某個更響亮的聲音催促「我」要放棄社會學對攝影的詮釋,「我」只想成為一個原始人,沒有任何文化束博地去看某些相片。這開宗明義的幾句説話,其實已將「攝影」抽離於大眾或學術文化社羣所共識的社會倫理或美學的範圍,以純個人的態度,去「書寫」攝影。在這本書中Barthes把照片的「隱晦意義」擴大,重新以「Puntum」來命名,更深地挖進他所追尋的攝影的本體去。
Barthes 在這攝影本質的追尋中,首先放棄了以「攝影師角度去介定的攝影的本質」(the essence of photography-according-to-Photographer)。Barthes 說及攝影師想「攝取」某景時,他觀望、選景、然後將他所拍攝的景物圍框、並以透視法的秩序組織影象,Barthes説攝影師是屬於camera obscura (「暗室」即影象攝取過程)那邊的。然而,(首先要注意這本書叫camera Lucinda—-「明室」),Barthes明言,他作為照片的觀看者(以及追尋攝影本質的人),他是站在照片顯現那邊看攝影:即攝影是作為一種利用化學物質保存(那在某時某地情況下,光線在某人或某物上折射而投影在底片上)的影像來看攝影。之後,他又説,作為照片觀看者,「我」對照片只有感性方面的興趣,「我」並不想以理想一個學術問題/主題般去接觸攝影。,「我」對攝影,是作為一個「傷口」般去發掘:「我去看,我去感受,由此我去意識,我去觀察,並且,我思想」。
Camera Lucinda一書的第一部份,由第九節開始至第廿四節,Barthesstudium puntum去論述一系列的相片。如前所述,studium即是貼近上述之照片所呈現的顯明的意義 (the obvious meaning),即觀看相片者,運用其於社會文化知識背景去理解相片,並從這角度去分揭示相片畫面所表達的政治、社會、文化甚至美學意義。Barthes進一步說,採取studium的進路去詮釋相片,正是與攝影師刻意構造、編排拍攝照片的意圖相涵接。但是,Barthes puntum 去取代studium 對相片的本質的挖掘。Studium 是馴化了以普遍的教育文化背景去理解分析照片,亦即將照片的意義方面與某時空中所流通的普遍文化符號系統溶合,只視任何照片為某社會文化的表徵。然而,puntum 刺破了studium。以puntum 角度去代替studium去接觸相片, 只是「我」面對著觀看著照片。相片中這稱為puntum 的微小的細節,「刺」激了「我」,勾起「我」(感情上的喜悅或痛楚),這可以説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我覺得是puntum的細節,只是對「我」有作用,只是刺痛了「我」,「我」不會以我的文化知識背景去分析一幅相,因為puntum 勾起「我」的感觴,「我」於是對這幅照片加深注目,由此激發「我」的感情意識(affective consciousness)、「我」的幻想,返回自身的欲望,以致回憶,由此,「創作」也如泉湧衍生。
因照片現出puntum,使到那與普遍的社會文化符號系統對立的「我」浮現,而這個特殊的「我」,卻和那在照片上顯示,即某時空中曾存在的事物的影像留在底片上的光互溶⋯⋯如此,就是攝影了。
當攝影師於某時刻,某環境中拍攝了某人、事或物,之後將照片展現,社會文化範圍內一般群眾文化人,只把照片的整體上的主題或美學元素作出評論詮釋。但是,攝影師永遠不知道照片的那部份細節會成為刺痛那一位觀看照片者的puntum
若將Bourdieu Photography A Middle-brow ArtBarthes Camera Lucinda對讀,我們會發覺兩大思想家在談攝影(藝術)時都不將焦點放在攝影師的創作上。Bourdieu 肯定攝影在大眾社會強化倫理家庭關係的功能,但作為藝術,攝影創作實踐受到種種限制,卻「未夠班」高攀進入正規高檔藝術的殿堂。這個攝影「粗疏」的弱點,即因受制於機械的攝取操作及化學定影過程而不受攝影師全面控制,卻奇妙地給予觀看照片者作為掌握創造攝影的本質的地位!
這幾天重讀Roland Barthes Camera Lucida,又一次感到非常精彩,簡直拍案叫絕!甚麼是攝影?否定攝影師的創作及藝術地位,而以觀看照片者那一方去掌握攝影的本質,只是Barthes 的攝影理論的開場白。一山還有一山高的思想,還在後頭!

(作者按﹕Barthes Bourdieu所論及的攝影,嚴格來說,跟現時的電子攝影,影像可作無限修改的攝影,完全不同)

丈夫安樂死後,她並不安樂

丈夫安樂死後,她並不安樂


安樂死施行多年,據說每年都有超過三百人從世界不同地方去瑞士安然接受「死刑」。雖然如此,由之引起的爭論卻從未停止。
美國一個女人在丈夫安樂死後三年出了一本書,從安樂死者家人的角度陳述她怎麼看待安樂死。她說她至今不能感釋懷,覺是被丈夫遺下了。他病了,然後他遺下她,自己一個人求死,再也不管她了,這是她的感覺。
看了整個報道,我覺得這個女人太偏執,而且一直只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看待這件事,從未站在病人角度考慮過病人的感受。
她丈夫患的是漸凍人症。確診之後,他積極配合醫生,進行了長達九個月的治療,但最終明白,漸凍人症是不治之症。九個月的抗爭失敗後,病人面對現實,不希望再遭受病痛的折磨,不希望毫無尊嚴地死去,最終決定去瑞士接受安樂死。
妻子雖然反對,但不得不尊重丈夫的決定。所以,後來她陪伴丈夫去瑞士接受安樂死。丈夫死的時候很平靜,她用「平安和愉悅」形容丈夫當時的心情,可她卻始終惱恨丈夫遺下了她,沒有顧及她作為家屬的心情。
她丈夫去世時才五十七歲,事業有成。突如其來的疾病剝奪了他對人生的所有憧憬,作為病人,由最初積極求醫,到後來接受安樂死,相信他已作出他認為最好的決定。
他可能也考慮到了家屬的心情,不希望自己成為太太的包袱,希望她記得他最好的一面。

她不應該惱恨她丈夫先她一步離去,要怪的話,只能怪他得了絕症。而患上絕症,並非他的選擇。真的愛一個人,又怎麼忍心看 他在肉體上、精神上被凌遲呢?

保留瞽師杜煥40年前遺音 榮鴻曾 復刻南音絕響

蘋人誌:保留瞽師杜煥40年前遺音
榮鴻曾 復刻南音絕響


正所謂,網絡世界「有乜嘢未睇過呀。」

《瞽師杜煥》地水南音之聲影實驗劇甫完結,當事人榮鴻曾在小劇場內遭到觀眾集體大「逼供」,要求他公開40幾年前,替杜煥所錄的一首《陳二叔》。剛從西雅圖回港,時差還未調整好的榮鴻曾「耍手擰頭」,猛話「唔得唔得」!他解釋稱,「呢首喺妓寨唱嘅《陳二叔》,有好多性交描述,杜煥吩咐,千祈唔好畀良家婦女聽到,會有唔好嘅後果。我應承佢只用嚟研究,唔會公開。」

進念劇場主持胡恩威笑謂,今時今日,座上還有幾多係良家婦女。觀眾馬上起哄和應,叫榮鴻曾不用擔心。77歲的匹茲堡大學音樂系榮休教授榮鴻曾,面對觀眾的好奇要求,只是一笑置之。

一個係唱地水南音的潦倒盲人,一個係美國高尚學府的年輕學者,本來活在各自的時空之中,一次偶遇,卻為香港留下一份珍貴的粵語絕世遺音:《失明人杜煥憶往》,一首史詩式的地水南音現場錄音,既是杜煥「漂泊香江五十年」的自傳南音唱述,同時是「一位失明的民間藝人『眼中』的香港故事。」

撰文:黎加路 攝影:王心義

盲公演唱 遇上貴人榮先生
1975年春天,上環水坑口富隆茶樓,失明的杜煥,左手掌竹板,右手撥弄箏弦,口中唱着關於自己不幸一生的地水南音。

「呀!真係凡事都係半由人力半由天……。」瞽師杜煥的唱詞,混和茶樓午市的嘈雜,還有食客所攜的雀籠鳥聲。每一天的開場白,杜煥總是帶着歉意向在座的茶客說,「咁又試喺呢度向各位貴客,攞喺一小時左近嘅時間嘈吵吓各位先,咁呀嘈吵各位發財耳哩……。」杜煥心知,無人會對自己悲微的一生感到興趣。以往演唱多是大家熟悉的南音曲目,諸如《客途秋恨》、《男燒衣》,《霸王別姬》等等。

原來,杜煥將一生際遇編成南音,在富隆演唱,是應「貴人榮先生」的請求而為。瞽師當年口中的榮先生,便是眼前的美國匹茲堡大學音樂系榮休教授榮鴻曾。

上海出生,祖籍無錫,7歲來港的榮鴻曾,係九龍華仁仔。中學畢業赴美國求學,獲麻省理工學院物理博士學位後,自小學音樂的他,始發覺生活出路可以與至愛的音樂結合,遂獲獎學金轉到哈佛大學音樂系修讀另一博士學位。他笑言,當年物理學家比比皆是,但研究中國音樂文化則絕無僅有。腦筋清晰的榮教授回憶稱,「197475年,返到香港,係為咗做粵劇唱腔嘅研究,準備博士論文。其間有位喺香港住咗好耐,廣東話好叻嘅日本朋友同我講,話歌德學院搵咗杜煥去演唱地水南音,叫我去聽吓。」

榮鴻曾從書本知道有地水南音,以及稱為瞽師的「盲公演唱」這回事。當他在歌德學院聽罷杜煥的現場演唱之後,除了「為之嚮往」,當下決意要「保留這些將成為絕響的地水南音。」之後,杜煥在中區聖約翰座堂,及應中文大學藝術館開幕表演,榮鴻曾都有到場欣賞。他說,「好奇怪,歌德學院嘅外國人,十個有九個唔識聽;聖約翰教堂嘅中午演出,聽眾都係附近食晏的中區白領、秘書小姐;藝術館表演之後嘅掌聲,唔會係南音演唱嘅氣氛,我估杜煥會有對牛彈琴嘅感覺。喺咁嘅環境,佢唔會唱出味道嚟。」榮鴻曾好想為杜煥的地水南音演唱曲目作大規模錄音,但意識到一定要有一個杜煥熟悉的環境,包括觀眾和氣氛。錄音室,或對住四面牆,都沒有意思。




煙花謝盡 賣唱人風光不再
「我突然想起,好耐以前啲茶樓,都會有人唱南音,不如搵間茶樓,畀杜煥唱嘢,現場做錄音。你知啦,7475年社會發展好快,茶樓開始變得新潮,舊茶樓少咗。好彩有朋友話我知,上環水坑口有間富隆茶樓,仲有人托雀籠飲茶㗎。我話,啱嘞!啱嘞!」榮鴻曾回憶當時的重要決定,興奮之情,彷彿回到過去。

杜煥在中文大學藝術館表演甫畢,榮鴻曾向杜煥自我介紹,表明想替他錄音的打算。他問了杜煥的電話號碼及住址。之後,榮鴻曾與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的景教授Frank King商量,得到資助,馬上展開工作。

其時,瞽師杜煥,正為生活愁煞思量。他在香港電台唱了15個年頭南音節目,度過穩定及「風光」的日子。可惜,踏入70年代,因歐美音樂流行,南音節目遭到棄用。杜煥生活頓失所依,加上之前的妻子離去,四名孩子先後夭折,如今孤伶一人,隨身的只是鴉片煙癮,幸好還有「行家」收留。

杜煥三歲失明,自小流落廣州盲人圈子,拜師學地水南音謀生。戰後,16歲輾轉來港,在油麻地廟街一帶的妓寨 、煙館賣唱。離開電台之際,社會已物換星移,杜煥再也找不到往昔有「恩客」點唱的「煙花之地」。好不情願也只好跟着「行家」到街頭擺檔賣唱,偶然也有相熟大戶人家過時過節招上門唱番幾曲,接濟吓生活。每逢入夜,有人上門或來電話,杜煥內心總會問,究竟係「小人」抑或「貴人」來。

書生策劃 雀鳴人聲中錄唱
「偶然嗰日夜間裏呀,忽然一嘅電話又到嚟,日子哩嘅何時我忘了呀,乃係夜間初至便聽知。行埋把個聽筒吊在耳,你估此話哪位嚟?忙聽話嘞,卻原榮先生,兩人客套係話一勻。即將來歷咁就來追問呀,連忙問句究竟所何因,原來佢話來幫襯,前者相逢談話勻。來此也曾地已搵呀,原來此事喎現到真,話明嗰日去,佢話先去富隆近呀,入去富隆茶店乃係頭一勻。」——南音《失明人杜煥憶往》

杜煥口中的「幫襯」,是榮鴻曾以港大亞洲研究中心撥出的一筆資助,請杜煥到富隆茶樓演唱及錄音。

榮鴻曾事先到富隆茶樓跟老闆商議,因為該茶樓從未有過唱南音。老闆應允,但示意這位書生一定要給些少「貼士」過侍應。就這樣,榮鴻曾借了茶樓一角,準備讓杜煥在茶客面前演唱地水南音,順帶現場錄音。他原本打算叫杜煥每天連續唱,但杜煥話自己「氣魄」不如前,要隔日唱至得,而且每日只可以唱一個鐘頭,中間要有休息時間。結果,定出每周二、四、六午市開唱。

榮鴻曾憶述稱,「為咗顯得正式啲,我喺茶樓外邊放咗個牌,話茶樓有地水南音演唱。」

如是者,杜煥在茶客及雀鳴聲中,先後唱了《客途秋恨》、《男燒衣》、《霸王別姬》等著名短曲。榮鴻曾憶述,「休息時間,有茶客上前跟杜煥傾偈,話以前喺電台聽過佢唱南音。杜煥好高興,知道座上有自己嘅知音客。我覺得啱嘞,就係要有呢種氣氛,杜煥先至會投入,唱出南音的真正味道來。」

當長曲《梁天來》、《武松》的折錄,還有中曲《大鬧廣昌隆》和《觀音出世》收錄完畢,榮鴻曾請杜煥唱了幾段「龍舟」及重唱部份南音,作日後研究之用。至於有兩段「板眼」《兩老契嗌交》,及之前提到的《陳二叔》,杜煥不想公開演唱,因為此二曲是在妓寨接受妓女及嫖客點唱的曲目,涉及不少性交的描述,如果賞錢多些,更會唱多幾錢「肉緊」。據聞,妓寨客人喜歡瞽師唱辭「抵死」之外,還因對方看不到自己的樣子,感到安心。榮鴻曾認為這兩首「板眼」雖然粗俗,但實在是香港現實生活的一面,對粵語表達的研究和保存尤為重要,於是安排杜煥到日本朋友西川萬里家中完成錄音。

即興唱作 六十年辛酸憶往
為時長達三個半月的富隆茶樓錄唱計劃,最意外,亦是最大的收穫,是杜煥「被迫」原創了《失明人杜煥憶往》地水南音。榮鴻曾回憶稱,「當傳統曲目錄得七七八八嘅時候,閒談中,得知杜煥以前在妓寨煙館,會按當時的新聞,即興創作一些南音演唱。我叫佢也唱吓新聞,點知佢話已經唔睇新聞好耐。於是乎,我靈機一觸,叫佢編一首南音,唱自己經歷嘅一生。杜煥起先抗拒,話冇人會唱自己。」幾經請求,杜煥終於應允,一口氣唱出六十多年的坎坷。

榮鴻曾稱,「《憶往》其實也就是香港2070年代的寫照,從戰前,日軍佔據、和平重光,到經濟發展成熟一段歷史的見證。」

身為哈佛大學音樂系博士的榮教授斷言:「更重要的是見證了中外幾千年來口傳文學創作的潛力及貢獻。《憶往》是順口成章創作過程的稀有實例。」

40小時的《憶往》錄音,最後四章不是在富隆錄的,原因是榮鴻曾在6月要返回美國,完成他的粵曲論文,只好交友人西川萬里翌年在港大的課室中代錄。錄音後三年,杜煥逝去。榮鴻曾內疚地說,那幾年忙於自己的事情,沒有好好聯絡,而錄音檔案也擱置了數十年。

榮鴻曾說,「臨尾章節幾十行,當他重聽磁帶的時候,始感到杜煥真實的內心世界。」課室錄音的最後尾聲,杜煥此刻以最為熟悉的南音腔調「盡情的,獨自的,毫無顧忌的,向上天質問人生的悲痛。」為自己,也為絕響的南音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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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2日 星期四

我們的感官沒有可信度 | 稻杆经系列 · 五十

我們的感官沒有可信度 | 稻杆经系列 · 五十

 慈诚罗珠堪



实际上,这里没有连续的东西,这里只有一支香,只有一个很小的亮点。但是因为这个亮点的速度就导致了一个连续的东西,在我们的视觉里面就产生了一个连续性的东西——一个环形的火光。但是,这里没有环形的火光,这里没有连续性的东西。

真正存在的就一个点,这个点就是因为它的速度在我们的视觉里面导致了连续,这叫作连续,也叫作相续,这个环形的就叫作相续和连续,那么它的环形当中只有一个点,以外全部都是假的,都是错觉,不存在的东西。

我们现实生活当中的因果等很多东西都是在这上面建立起来的,如果有一天,这个连续的东西不存在了,那我们概念当中的所有的包括因果等等的,全都一下子就会瓦解。所以我们的感官,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到现在,这张桌子一动不动地就在这个地方,那么这个是它的相续,连续性的东西在这里。真正让我们视觉当中产生一个这样的连续性的的物质已经消失了,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个物质现在已经根本不存在了。它的寿命,就是我们刚才讲的时间的最小的单位,它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它的相续存在。

同样的,我们刚才讲过了,我们昨天过了河,今天又过这条河,然后,我们会说:我昨天过了这条河,今天也来到这儿,又过这条河。但是,并不是同一条河。昨天这条河里面的水,一滴水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们还是把昨天的江河和今天的河水当作一条河来看。我们的很多常识也都是这样。

如果没有人去动摇因果的关系的时候是可以的,在我们的生活当中,这可以发挥作用的。但是,如果一观察的时候,会发现这个是不对的,立即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错觉。所以,不但自作不可以,他作也是不可以的。前面讲的,他可以说都是建立在相续、连续性的前提上面,比如说,豆种可以作豆芽等等这些东
实际上,这里没有连续的东西,这里只有一支香,只有一个很小的亮点。但是因为这个亮点的速度就导致了一个连续的东西,在我们的视觉里面就产生了一个连续性的东西——一个环形的火光。但是,这里没有环形的火光,这里没有连续性的东西。

真正存在的就一个点,这个点就是因为它的速度在我们的视觉里面导致了连续,这叫作连续,也叫作相续,这个环形的就叫作相续和连续,那么它的环形当中只有一个点,以外全部都是假的,都是错觉,不存在的东西。

我们现实生活当中的因果等很多东西都是在这上面建立起来的,如果有一天,这个连续的东西不存在了,那我们概念当中的所有的包括因果等等的,全都一下子就会瓦解。所以我们的感官,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到现在,这张桌子一动不动地就在这个地方,那么这个是它的相续,连续性的东西在这里。真正让我们视觉当中产生一个这样的连续性的的物质已经消失了,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个物质现在已经根本不存在了。它的寿命,就是我们刚才讲的时间的最小的单位,它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它的相续存在。

同样的,我们刚才讲过了,我们昨天过了河,今天又过这条河,然后,我们会说:我昨天过了这条河,今天也来到这儿,又过这条河。但是,并不是同一条河。昨天这条河里面的水,一滴水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们还是把昨天的江河和今天的河水当作一条河来看。我们的很多常识也都是这样。

如果没有人去动摇因果的关系的时候是可以的,在我们的生活当中,这可以发挥作用的。但是,如果一观察的时候,会发现这个是不对的,立即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错觉。所以,不但自作不可以,他作也是不可以的。前面讲的,他可以说都是建立在相续、连续性的前提上面,比如说,豆种可以作豆芽等等这些东西。那么连续和相续,它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观念,所以,他作也是不成立的。
西。那么连续和相续观念,所以,他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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