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园教你治“痰饮”

陈修园教你治“痰饮”

岐伯有道 

本文选摘自《普及中医的陈修园》，陈瑞春著，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1988年12月, 由 经方学苑 分享

陈修园对痰饮病的论述，散见于《金匮要略浅注》、《医学实在易》、《时方妙用》、《医学三字经》等著述之中，对痰饮的病因证治，特别是用二陈汤，颇有见地，兹概括其对本病的认识如下。

01

痰饮之原本于水

一般而言，在生理情况下，水液的输布，气化则水行，有赖于脾肺肾三者之运行。

若脾阳一虚，则上不能输精以养肺，下不能助肾以制水，必致水液内停中焦，游溢各处，波及五脏。所以，陈修园指出：“痰饮之病源皆水也。”

这说明脏腑之虚，是痰饮形成之本；水邪停聚，又是影响脏腑致虚之因。脏腑之虚与水互为因果，使之停痰宿饮。

陈氏认为：“痰饮证乃水气上泛，得阳煎熬则稠而为痰，得阴凝聚则稀而为饮。”明确提出痰生于水，并以浓稠者为痰，清稀者为饮，以兹析别。

痰饮病所涉及脏腑，陈修园强调脾肾两脏是痰饮的主要病所。

他说，痰饮病“以脾肾为主，水归于肾而受制于脾也。”这一认识，扼要地阐明了痰饮的病因病机，以及所涉的脏腑病所。

此间，虽未明确肺与痰饮的关系，但其提及“水归于肾而受制于脾”的水液代谢过程，无疑也就承认了肺脾肾三者的有机联系，而肺的生理病理亦意在其中了。

02

治痰之标用二陈

陈修园治病饮之标，用二陈汤独具手眼，他说：“痰饮诸方，以二陈为通剂，兹或加减，仿效《金匮》之意，故取效倍于诸家”。

的确如是，陈氏用二陈汤之灵活变通，于痰饮的治疗，可谓是左右逢源，疗效十分显著。

首先，陈修园用二陈汤加减有久咳气短，加桂枝、白术，一或同时服用肾气丸。前者是温脾化气行水，后者则温肾化气行水，从不同的角度治水以制痰。

其次，饮停胁痛者，加白芥子、前胡；四肢浮肿，身体疼重者，加生黄芪、防己。这是根据水饮之邪所犯部位不一，前者以宣肺逐饮，后者益气行脾以制水饮。

再次，咳逆倚息，气短不得卧，加防己、桂枝、人参，用水煎后入芒硝服；心下支饮，其人眩冒，加泽泻、白术；咳嗽不已，加干姜、细辛、五味子等。

根据水饮之所在，从肺从脾从肾，择其病所分而治之，加入必需的药味。

综诸上述加减用法，使二陈汤更加切合病情，究其大法的原委，俱效仿《金匮》治痰饮之法加减变易，不失长沙本旨。

但是，陈修园治痰饮之法，虽在经方的基础上灵活变遇，而又绝非执着经方，舍时方而不顾。其实，他结合临床在二陈汤中加入余药，亦属颇为中肯。

如火痰加海粉、瓜蒌仁、黄芩、海浮石；寒痰加干姜、附子；

风痰加制南星、天麻、竹沥、姜汁；燥痰加天冬、玉竹、瓜蒌仁；湿痰加白术、苍术；郁痰加川芎、贝母、香附、连翘；

虚痰加人参、白术；实痰加旋覆花、枳实；食痰加莱菔子。

实热老痰，变出怪症，不可名状，宜礞石滚痰丸；中脘留伏痰饮，臂动难举，手足不转动，宜指迷茯苓丸。

以上例举，陈修园用二陈汤的加减化裁，与临床实际十分吻合，足见陈氏对时方的运用，亦可称高手。

如上述所见，虽然陈修园说用二陈汤治痰饮之标，实际上亦可治本，究其用药的本意，既有源于《金匮》，亦有兼收后世时方，一张普通的二陈汤，在修园的手下，无论有形无形之痰饮，无论兼夹热湿风燥之邪，皆可随证权宜运用，其灵活性可见一斑，实可为临床运用所效法。

03

温药和之治其本

对痰饮的治疗方法，由于饮为阴邪，遇寒则聚，得温则行，故应以温化为主，《金匮》提出“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原则，诚为后世治痰饮的大法。

陈修园认为，唯能宣通三焦之气，则为治其本而清其源。《金匮》“当以温药和之”六字为金针之度也，可见陈修园治痰饮之法，亦是取温药和之治其本的。

此外，陈修园还指出：“痰饮之病，最多胸胁痛呕逆，神识不清，及手足背痛，皆是大抵痰为阳邪，随气所到，其症变幻无常。

凡苦辛酸咸，及竹沥姜汁童便皂角芒硝之类，随证施治。

亦有虚者宜六君汤，桂苓甘术汤，肾气丸，真武汤，小半夏倍加茯苓汤等，以扶元气；

为阴邪停于心下胁下，为胀为咳为悸，为眩冒及溢于皮肤而为肿，必以桂苓术附加生姜汁之类，使离照当空而群阴方能退避，若以地黄麦冬五味子附和其阴，则阴霾冲逆肆空，饮邪滔天莫救矣”。（引自《时方妙用》）

这段话，指出了治痰的宜忌，言简意赅，实为经验之谈。

综上观之，可以看出陈修园治痰饮的完整思想体系。

他对痰饮的发病机理，推究经旨，论治之法，以《金匮》温药和之是其基本思路。同时，也借鉴同时代医家的经验，使古今治痰饮的方法融为一体。特别是用二陈汤的巧妙加减，集古今之善者而从之，对临床实践颇有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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