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7日 星期四

闻、思、修,才是学佛的重点和核心!

闻、思、修,才是学佛的重点和核心!

稻秆经系列

·

六十五


原创: 慈诚罗珠堪布


“是故不常。”为什么不常呢?是这样的原因:观察的时候不是种子毁了以后芽才生,也不是不毁芽得生,这两个都不是。但是在宏观世界里种子毁了芽才得生。所以不是常。如果是常的话,种子是不能毁的,种子毁了就是没有了,那没有了怎么说是常?没有了就是无常。种子没有了,芽就诞生了,这中间不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么?产生了变化,那就不能叫作常。所以叫作不常。就是这个意思。


这五个是因缘、缘起当中非常重要的。大家要深入地去思考一下,非常有意思的。如果这些理论是一个教条,只是制定了让我们一定要去接受,一定要让我们去相信,没有什么可以去推理的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好思维的。因为不允许我们思维了,已经制定死了。


但是并不是这样,因为佛经里面的一句两句话就延伸出来的一大堆的理论。比如说龙树菩萨的《中观论》,月称菩萨的《入中论》等等,这些全部是从佛经里面的一两句话延伸出来的理论,所以我们有很多的空间去思考,这样子仅仅是依靠思维,我们最终也会明白我们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面。


所以我们经常讲闻、思、修很关键。并不是说烧香、拜佛、诵经、磕头不需要,这些都是有功德的,非常好的。但是它不如闻、思、修,如果闻、思、修,一下子就能明白我们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面,我们看到的是什么也一下子就能明白。如果我们不去学习,不思考,光是去念《金刚经》,念《心经》,念了一辈子也不能明白这些东西。所以闻、思、修,才是学佛的重点、核心!但是这并不是说烧香、拜佛不需要,也需要,但是它是次要的,不是最重要的。大家一定要知道。

十二缘起法 —— 你怎么确认自我?

宗萨钦哲仁波切】十二缘起法 —— 你怎么确认自我?
宗萨钦哲仁波切

无明实际上就是对标签的执著。在所有标签当中譬如花、桌子、椅子、地、水、火等,有一个可能是最危险的,不只是危险,还最具有破坏性,最难以捉摸,同时基本上是其他所有标签的根源。这个标签就是“自我”、“我的”或“我”。

因为你们当中有些人对佛法的观念还很陌生这可能是你们头一次接触密续道或金刚乘,所以我想就金刚乘之道说几句话。一些著名的佛教人物,例如帝洛巴、毗鲁巴、库库瑞巴,他们的传承已延续很长一段历史时间,然而从世俗的观点来看,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是不被社会接受的。譬如帝洛巴生吃活鱼。佛教徒生吃活鱼?当他吃着鱼头的时候,鱼尾巴还在他嘴边摆动。而毗鲁巴是个酒鬼人们是这么说的,总之他喝酒,而且经常喝酒。库库瑞巴则常常跟他的宠物一条母狗,睡在一起。金刚乘常令人感到惊骇。

告诉你们这些事情,是因为当我说佛法更强调智慧时,我想让你们意识到自己又是如何做的。尽管有生吃活鱼、酗酒成性等几乎是野蛮而不被接受的行为,然而这些人物所留下的不可思议的智慧之道,却是现今世上所知道的可以减轻痛苦的唯一方法,是我们可以修持传承的道,是我们可以拾级而上的阶梯。

告诉你们这些,也是因为我们要开始谈论十二缘起法。

第一个要谈的是“无明”。我们曾经说过,无明是由“生命之轮”图中央位置的猪所代表的。无明是什么?我可以非常简单地说,无明实际上就是散逸。当心攀缘某个事物,就是无明,散逸分心的行为就是无明。

依照佛教理论,对概念的执著就是无明。我们以一个抽象概念为例,譬如桌子。我们创造出“桌子”的标签,但实际上这个标签是抽象的。当我们看着桌子,我们并非真的看到一个具有“桌性”的实体,而是看到木头、钉子等这些东西。如果你把桌子拆开,木头是木头,钉子是钉子。在桌子的现象之中,有许许多多部分不见得被指称为“桌子”,但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就有了“桌子”的概念,然后我们创造出这个标签。不过这还好,不算是大错误。可是当你认为这个概念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当你认为桌子有真实的存在,错误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无明实际上就是对标签的执著。在所有标签当中譬如花、桌子、椅子、地、水、火等,有一个可能是最危险的,不只是危险,还最具有破坏性,最难以捉摸,同时基本上是其他所有标签的根源。这个标签就是“自我”、“我的”或“我”。

如同桌子一样,当我们说“我”,其实是在指称某个抽象的东西。这本来不要紧,糟糕的是对自我的强烈执著。自我由盲人的图像所代表,它在时间之牙也就是愤怒的怪兽的正下方。这个无明的概念做了什么?它是如此强烈的一个概念,如果给它权位、装备、金钱、力量,它便能够摧毁全世界。我们都有潜力以自己的方式变得有一点像侯赛因,有一点像本·拉登,有一点像布什,或者有一点像拉姆斯菲尔德。我们都有可能变得像他们一样。为什么?因为我们对自我的爱执非常强烈。讽刺的是,为什么对自我的爱执会如此强烈呢?只因为它不能确定它是存在的!非常讽刺,不是吗?就好像当有件事情还未确定,你会有着魔似的冲动去确认它,你非获得确证不可,而且这种情况会一再发生。“自我存在”的不确定性需要不断被确认,你需要去确认它。

你怎么确认自我?你采取行动结交朋友,上街购物,做喜欢的事,这些让你觉得自己真的存在。而这就是第二支因缘行,由一个做陶器的人的图像来表示。在传统的佛教术语里,“业”就是行。当我们缺乏安全感,我们必定会做一些事,或服用抗抑郁药物或进行禅修和持咒,不管做什么,所有这些行动就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十二支因缘在排列上是有顺序的,但不要认为这中间要花上一点时间,譬如说先有了无明,然后停顿一下,才有行动,不是这样。它们非常的迅速,几乎是同时发生。

行动的当下,伴随着识。“识”以猴子的图像来表示它非常聪明,总是蹦蹦跳跳,到处乱窜。你认为它在这里,下一分钟它就跑到那里去了。不过你也知道,那些听话的猴子总是被各种绳索拴住,不管它们多么聪明,仍然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些绳索,逃离虐待它们的人。识基本上是由无明产生,猴子是聪明的傻瓜,是聪明的白痴。但这样说好像对猴子有点不公平。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想要确认无明的自我,出于自我存在的不安全感,你产生行动,行伴随着识,如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然后又发展出名色,这由“生命之轮”的第四个图像船来表示。船代表个体,船上有五个旅人,象征五蕴。无论个体去哪里,五蕴都无从选择地跟着走。它们要去哪里?它们哪儿都不去,只是一而再地流转于轮回的大海上。五蕴基本上说的是关于身份的建构你自己的身份。你成功地建构了一个身份自己,我,佛教徒,印度人。

一旦建构了身份,接着你需要什么?这个我、这个自己,少了别的东西似乎就没有了价值,因此变得很寂寞。它需要一个可以攀缘的地方,需要有事情可以做,譬如工作或娱乐。“生命之轮”图上有着五扇门的空房子代表感官对象,也即入色、声、香、味、触。借着“我”的概念,借着自己的身份,我们从这间房子穿进穿出。它本来是一个空房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我们以为里面有很珍贵的东西;而当你在屋内,你又会认为外头有非常珍贵的东西,于是你再度走到外面去。我们进进出出,创造了更多的现象,它们又会引发什么?触。西藏人对于绘画就是不在行,“触”由一对接吻的男女表示,意味着产生了感官(根)与感官对象(境)的接触,识与境的接触。有了“触”,接下去又会发生什么?受。“受”以中箭的单眼来表示。

让我们再回来谈自我。我们有自我,它缺乏安全感,同时又非常骄傲,非常的自我本位。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必须去做一些事。当我们做的时候,产生了识、名色,创造出某个我们所归属的身份、趋势或潮流。借由名色、趋势的协助,我们在外遇到了感官的对象,当碰触到的刹那,便产生了觉受未必是乐受,有时是苦受。“受”产生了,会引起渴望,也就是“爱”,这以一个喝酒的人来表示。自我碰到乐受时,会渴望更多;碰到不悦意触或苦受时,则渴望去除它、超越它、战胜它。我们是多么执著于去解决问题,不是吗?在苦受和乐受这两种情况里,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些经验,都产生某种全心全力要摆脱问题、解决问题的感觉,在这两种情况中,你都产生渴望。

“爱”的渴望会引生“取”,以一个摘水果的人来表示。我们想要取取得资讯、财产、食物、饮料。一旦取得,会引生执著你对渴望的和刚刚得到的东西紧握不放,这在十二因缘中被称为“有”,以孕妇的图像为表征。“有”引起“生”,而有了生,自然就有衰老,就有死(亡)。

以上就是十二缘起法的简单说明。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题目,在《阿毗达摩俱舍论》和《阿毗达摩俱舍论本颂》里有极为详细的讨论,我向你们解说的只是最基础的部分。

我们并不只是在谈人类行为的演化过程首先是无明,接着是行动等,虽然这些确有其事。我们谈的是一瞬间所发生的事。好比我们走进一间咖啡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因为无明引生出行动,又引生出其后的种种,直到我们喝完卡布奇诺,那也就是死亡。开胃小菜,头痛,或其他的事也是如此,在我们的每一项行动中,在我们生命的每一个层面,都存在着十二缘起法。

讲法地点:澳大利亚,悉尼
日期:2003年


【宗萨钦哲仁波切】我们生命的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得到解脱?

宗萨钦哲仁波切 

生命之轮
 
我们生命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脱离生命之轮。当你脱离这种存在,就获得了解脱。
 
我相信你们当中许多人都看过“生命之轮”图,那是一幅相当常见的图画,几乎在每一座佛寺都看得到。事实上,某些佛教学者相信,这幅画比佛像更早出现,或许是最早存在的佛教图记。
 
大体而言,这幅画描绘的是生命。我猜想对于生命,我们有强烈的好奇。然而生命的定义如此分歧,我们必须对它达成一个共识。我知道许多人称这幅画为“生命之轮”,但其实,藏文srid pa并不指生命,而是指“可能的存在”某物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但存在是可能的。这是一种根据佛教所作的对生命的诠释,我认为它意味深远。而khorlo意指“轮”、“曼荼罗”,也具有某种深长的意涵,因为当我们谈及曼荼罗时,我们是在讲混沌,同时也是在讲秩序。因此我们是在谈关于生命的混沌秩序。
 
我曾问别人“生命”(life)这个英文词的含义,得到许多答案,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复苏”(coming to life)和“变成活生生的”(becominganimated)。我觉得,当我们用到“活生生”这个词时,我们是在说某种类似意识的东西。因此当我们谈到生命,我认为我们基本上是在以某种方式谈论跟心、意识、觉察有关的东西。
 
这里有个问题:生命的目的为何?但在我们讨论生命的目的之前,先要想想生命到底是什么。根据佛教,生命只是感知,一种相续不断的感知,这已成为佛法主要的、根本的教导。并且佛教利用许多不同的方式进行教导,我猜其中的一种就是透过图像。如果你问佛教徒:“生命是什么?”他们会说:“就是这幅图,这就是生命。”总之,就像我说的,生命是一种感知。感知什么?谁在感知?就是图中央这只黑猪在感知。这很难一下子说明白,因为得去界定什么是无明,这是佛学研究当中的主要题目。在佛教里,当我们界定何者是无明,何者不是,并不是基于伦理道德,而是基于智慧。所谓无明,是一个处于异常状态的心;而当这颗心处于正常状态,就是智慧。
 
简单地说,该如何界定正常或异常呢?龙树对正常的定义是:某个事物不依赖于他者之时。如果一个实体依赖于另一个实体,那么我们永远无法确认这个实体的颜色或性质是否真的就是它的究竟本质,因为它依赖着第二个实体,而第二个实体总是有可能腐化第一个实体。因此依照龙树的看法,一个依赖对境(或客体)的心,一个依赖各式教育、权势、观修的心,是异常的心。如何才是正常的心呢?就是心完全放下一切对境,放下完全依赖和部分依赖他者的一切实体。
 
这下你可以说,就是那只代表我们的无明的猪,导致这一切感知。这幅图画还不是最理想的,鸡跟蛇应该从猪的口里吐出来,因为猪会生出代表贪欲的鸡和代表嗔恨的蛇。请不要以狭隘的心态来看待这些动物,这些争论毫无用处,请你务必要了解这是一种象征式的教授。
 
总之,猪代表无明,从无明产生渴求,渴求是贪欲之母;从无明也产生恐惧,恐惧是嗔恨之母。所以我们有三种基本的心理,是这三者在感知事物,它们以多种不同的方式去感知事物。
 
有时候出于无明,一个人生起想要求好的希望;出于求好,这个人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慈悲与非暴力。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的感知是较有裨益的,可以说他经验到的是类似天道和阿修罗道的感知。但有时候,从无明生起的贪欲与嗔恨制造出大量混乱杀害、盗窃、摧毁自己或他人,由此产生无益的、痛苦的、愤恨的感知,就类似所谓“下三道”,即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当中所描绘的感知。这些便是六道。
 
这里需要留意很重要的一点。当佛教徒讲到地狱时,并不是指在地底某处的一个实际存在的地方;讲到天堂时,也不是指某个事事顺利的所在地。我们并不是在讲一个可以迁移过去的地方。当我们讲到下地狱,并不是指受惩罚,事实上我认为对佛教徒来说,惩罚是一种新的概念。虽然我们会说:“如果你造了如是这般的恶业,你会因为这恶业下地狱。”但我们的意思不是说,有某个名为“业”的人,会强迫你去体验下三道,以示惩罚。就像我们先前说的,那是一种感知,端赖你的心,视你的心理状态而定。
 
现在我们来讨论六道。既然地狱道最糟糕,就让我们先谈它,然后把它放到一边。地狱道真的是意义深长,它描绘了一切形色的痛苦。中央坐着阎罗,好像地狱之王我猜想他也是地狱的天使,他不是骑在哈雷机车上,而是舒服地坐在骷髅做成的宝座上。一个有趣的问题是:这个家伙是谁?从许多大乘经典中,我们得知他不是别人,正是文殊师利菩萨。文殊师利又是谁呢?文殊师利是智慧的象征。于是我们可以说,坐在那里决定谁要受什么苦的地狱之王,其实就是你自己究竟的智慧本性。地狱道的情况,包括在热地狱里被火烧,在寒地狱的冰雪山脉中受冻,此外这里还有各种动物。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件事,“生命之轮”之所以被画在寺院的外墙上(连佛陀本人也鼓励这种做法),原因之一就是要把这些意义极为深远的佛教哲学教授给心思比较单纯的农夫或牧人。因此生命之轮的这些图像,只是为了传达给一般受众,是一种方便法门。地狱之王阎罗手持一面镜子,这极具象征意味要想免除地狱之苦,你不必寻找外在资源,只需注视你自己也即做止或观的禅修就够了。
 
关于地狱道还有一些非常有趣的事。你可以看到画中有一道白光向上升起,象征着地狱也是无常的,并不是一旦下地狱你就完了,毫无出路,不是那样。毕竟地狱只是你的感知,如果你能改变你的感知,就能脱离地狱,因此画中还描绘了一个正在离开地狱的人。
 
接下来是有各种动物的畜生道。西藏人并没有见过很多动物,澳洲人来画畜生道会画得更好。画里有水中的动物和陆地上的动物我猜他们一定忘了空中的动物,像是鸟。
 
再下来是饿鬼道。这里的生命都有很大的肚子、很细的脖子和很小的嘴,总是又饥又渴,到处寻找食物。有意思的是,坐在那边的一些饿鬼戴着珠宝,但他们如此吝啬,不愿意把珠宝给别人。他们当然不给!可是他们自己也用不着,他们只是想把那些珠宝保留到明天或明年。
 
然后是天道,这里有城堡、跳舞天女、点缀着各种装饰的华树,人们在聆听音乐、弹奏音乐和沐浴当中度过一生,每件事物都如此完美。还有阿修罗道,他们就跟天人一样富足,只是他们有一个问题热衷争斗,因为他们总是充满嫉妒。比方说,他们经常与天人打仗。为什么呢?在阿修罗道有一棵树,叫做“满愿树”,爱嫉妒的阿修罗殷勤地照顾它。然而树是如此高大,当它开花结果时,往往都长在最顶端的枝头,只有天人够得着。于是阿修罗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这可真是触动了许许多多的愤怒与嫉妒,因而引起阿修罗道与天道之间的许多战争。不幸的是,天道几乎总是获胜,但善嫉的阿修罗就是不放弃,他们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扳倒那些住在天道的家伙。
 
在人道,我们看见痛苦生、死、老、病;同时我们也看见享乐,比方说我们看见人们思考、冥想、发现新事物。因此我们有六道。大体而言,当感知来自嗔恨时,你是在体验地狱道;当感知来自执著、执取或贪吝,你在体验饿鬼道;当你的感知通过无明过滤,你在经验畜生道;当你生出很强的慢心,你就投生到天道;生出嫉妒心,投生到阿修罗道;而当你贪欲炽盛时,你投生到人道。
 
“生”或“投生”这两个词意涵广大,不全然表示此刻我们在人道,不在其他五道。虽然据说依照我们造了何种业,我们可以去往其他道。譬如说如果经验地狱道的业最强,我猜想你将会改变形体,以另一种形体存在去经验地狱。但根据大乘佛教,六道可以是发生在一天当中的事情。
 
比方说,有一天你回来很晚,或是刚刚经过一个失眠的夜晚,于是早上醒来时,你有些迟钝,或仍昏昏欲睡,这就好像在经历畜生道。又或许你醒来之后,某个你不喜欢的人打电话给你,于是你的一天都毁在早晨的这第一件事情上,你真的很愤怒,这就是在经历地狱道。后来,为了摆脱地狱般的感受,你看电视,也许正好在演《海滩游侠》(假设我现在正在谈及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里面的风光让你感到有点兴奋,那么这时你在体验人道。而你看完电视又去散步,路上碰见你的邻居,他其实已经很老而且长相怪异,却挽着一位美丽无比的女郎。你有一点点羡慕和嫉妒:“天哪!任何人都行,但怎会是他?”这就是在体验阿修罗道。接下来你去参加一场反战游行,但不见得是带着良好的动机,而更多是出于“这是去做政治正确的事”的想法。那是傲慢,不是吗?我猜想你在那场反战游行中甚至会对着某些我们自己选出的代罪羔羊吼叫。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天道一种政治正确之类的慈悲,一种“做正确事情”的自以为是的态度。你自以为神圣,所以十分傲慢。最后,在这一天的某个时候,或许你经历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而你不想跟别人分享,也许这就是饿鬼道。所以当我们讲六道时,我们实际上是在讲一天当中可能生起的体验,而不是指某一个另外的地方。
 
生命之轮最重要的面向是:不论你在哪里地狱、天堂、饿鬼道都无妨,你都受制于一个规则、一个权威、或一位独裁者。那是谁?时间。这个怪兽的图像就代表时间。它有多糟糕呢?噢!它很糟糕,因为时间意味着不确定、无常、改变。当然,它有它的优点,但我们通常不太了解。比如说,你可能体验到天道,但那是会改变的。今天不改变,明天也会改变。你也可能体验到地狱道它同样会改变!在地狱道这种情况下,改变就是好消息。无论你在哪里,包括经验到的三种心理(无明、贪欲、嗔恨),它们都是无常的,这就是时间。
 
那么我们生命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脱离生命之轮。当你脱离这种存在,就获得了解脱。
 
问与答
 
问:是什么得到解脱?
 
答:问得好。就是这只猪,蛇跟鸡也一起得到解脱。从哪里解脱?从这六种感知解脱。与感知一起运作,其实正是佛教的主要道路,一切都跟它有关。全都是你的感知在指挥你的生活,不是吗?比方说,当你爱上某人,是你的感知在指挥你的恋情、你的亲密关系。如果感知受到干扰,哪怕只是一点点,你对那个人的观感也一定会改变。也许有人告诉你,跟你约会了二十年的人在特定的月圆之日会长出尾巴,如果这个说法能够说服你,你对这个约会了二十年的人的看法就会改变,下次他打电话给你,你得考虑考虑!
 
感知被很粗略地分为六种。事实上佛教徒认为,这些并非我们仅有的感知,而是我们所有感知的概括。与感知一起运作,的确是佛教道路的根本基础,尤其是对金刚乘来说。比如在萨迦派关于道果的教授中,有一部分被称为“三现分”,就用了相当的篇幅来教导这一点。
 
奇怪的是,就连文化也可以分为偏于动物取向的、偏于天道取向的、或偏于人道取向的。虽然为沟通方便起见,我们现在必须将感知分为上三道与下三道,但并不是说一个就比另一个优越。佛教徒并不判别高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根据佛教,天道也罢,地狱道也罢,凡落入时间怪兽魔爪之下的,都没有用。阶级制度在此没什么意义,它们全都没用,全都不重要。
 
我们可以说巴勒斯坦跟以色列一直在进行的战争体现着阿修罗道,这是个近乎天道的领域。看到埃塞俄比亚、印度、孟加拉的饥荒,你几乎可以说这是饿鬼道。而对于需要用各种骇人听闻的玩具像是皮鞭、铁链那类东西来挑逗的无餍足的心,我想可以说它正在体验些许的畜生道。
 
假如我们类比阶级制度,或者如果我们需要判定这六道的价值,佛教徒会说最好的就是人道。为什么呢?因为人道有选择。天人不作选择,因为他们太安乐了。当你太安乐时,就没有选择,你变得自负。地狱道也没有选择,只有痛苦。而人道,不是太安乐,也不是太痛苦。当你不那么安乐也不那么痛苦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的心接近正常状态。当你非常兴奋,陷入狂喜,就不是处在心的正常状态;而当你完全置身于痛苦,你也无法经验到心的常态。只有人拥有最佳良机达到心的正常状态,这就是为什么你总会在佛教徒的祈愿文中读到:“愿我们能够离于此道,但若我们无法于此生达成,愿我们投生人道,而非他处。”人道比天道更好。
 
问:时间这位仁兄似乎相当令人敬畏。您今天演讲的重点就是要逃避这位仁兄,摆脱它的掌控吗?
 
答:对,那就是解脱。我们必须超越时间。如果我们使自己从时间与空间中得解脱,那么我们就完成了要做的工作。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就没有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先生,我们就不用再为童年与过去的一切郁郁不安。
 
讲法地点:澳大利亚,悉尼
日期:2003年
 


從我的 iPhone 傳送

華爾街金童深入苦難煉獄  奉愛之名 杜聰

華爾街金童深入苦難煉獄 
奉愛之名 杜聰

「吃冰淇淋跟巧克力,最能讓我紓壓,呵呵呵……

我才坐下,見杜聰迎面而來,手中端了一盤甜點。

與智行基金會主席杜聰認識這些年,他總是笑咪咪地像小熊維尼,即使身材圓滾滾,仍要抱着蜂蜜罐讓自己開心,溫和面善又容易滿足的模樣,初次見面的人,肯定難以將他與銀行家或慈善家等很有份量的頭銜連結起來。 


杜聰在農村奔波,把那些因父母染病而被孤立的孩子帶回學校念書。
愛之緣份
八年前,讀了文學大師白先勇的一篇文章《修菩薩行──杜聰與河南愛滋孤兒的故事》,我決定與杜聰聯繫,希望跟着他探訪「愛滋村」。由於杜聰擔心兩岸政治敏感,採訪會影響他的救助行動,況且他也不確定報道對於愛滋遺孤是好是壞,溝通超過半年,他遲遲未答應,因此當時他救助愛滋遺孤已有十多年,卻沒有太多媒體知道。 

我們一行人到了大陸的第一站,不是直奔農村,而是繁華的上海。11月的上海已有寒意,加上下雨,又濕又冷,隱身在普陀區一處安靜的廠房裏,溢出剛烘烤完成的麵包香氣,還有熱鬧談笑聲,一股溫暖劃破了濕冷空氣。這是杜聰打造社會企業的一個重點:海上青焙坊。 

過沒多久,學生口中的杜叔叔出現了。他走進烘焙教室,見到學生,耐心一個個問候,看到滿桌熱騰騰的糕點,杜叔叔拿了就吃。「好吃好吃!」還來不及等口中咀嚼的麵包下肚,又塞了一口,滿口食物笑咪咪地讚許這群還在接受烘焙訓練的學徒。 

杜聰跟學生、老師聊了一陣後,我們一起搭火車前往安徽愛滋村。眼見杜聰左一袋、右一袋,把這些甜點塞得滿滿,他還有一個大型行李箱,配上他的夾克,怎有點像逃難?

「吃不夠?還是想要多捧場以免孩子失望?」我滿腹疑惑。

在火車上顛簸近10小時,天剛破曉,我們終於抵達智行基金會位於安徽收容愛滋病童的處所──智愛一家,答案這才揭曉。

「杜叔叔!」十來個孩子熱情呼喊,湧上前來要拉杜聰的手,杜聰把兩邊的提袋放在桌上,亮出了麵包。「哇!」這群孩子一陣驚呼,迫不及待等着老師喊開動。眼前這些麵包,在台灣沒甚麼大不了,而杜叔叔遠從500公里外的上海揹到這來,特別可口。

海上青焙坊學徒烘烤出來的麵包,不只是小朋友眼中的美味,對杜聰而言,更是珍寶。

當年,他深入愛滋村各地鼓勵孩子們返校升學,但有些孩子並不愛念書,於是他設法找尋各種資源,用建教合作方式幫助孩子習得一技之長,以免淪為邊緣人。烘焙,最容易吸引小孩的目光,也能讓孩子味蕾獲得滿足,因此他找到家樂褔合作,聘請頂級烘焙老師來指導學生。至今,海上青焙坊已運作十多年,培養近300名麵包師,有的出國留學,也有不少學生被五星酒店網羅。

杜聰原來不是這模樣。從哈佛大學東亞所畢業後,他進入華爾街工作,30歲不到就成了瑞士銀行(瑞銀集團)駐香港聯席董事、法國銀行副總裁,收入優渥,「華爾街金童」的美譽是這樣來的。

怎會短短幾年內,決定從雲端掉入愛滋病肆虐的苦難煉獄?

「緣份吧?」他說。

說起這緣份,杜聰還講了個網路傳言給我聽。「很多人不解為何我這麼關注愛滋病?有媒體說我不幸感染愛滋,網路就以訛傳訛說要募款給我。」杜聰把這當笑話,因為他知道流言背後預設的是狹隘的行善觀:你有切身之痛,才會關注身障、自閉症、憂鬱症,愛滋病當然不例外;若非得用切身經驗來解釋,那麼杜聰在美國求學時,正值愛滋病爆發的年代,他親眼目睹太多因病衍生的社會問題。


大學時杜聰選修白先勇的課,彼此成了莫逆,白先勇也是杜聰重要的支持力量。
愛之希望
香港出生的杜聰,15歲隨家人移民到舊金山。當時全世界對愛滋病還不了解,也無藥可醫,所有媒體聚焦這被稱為「20世紀黑死病」的愛滋,舊金山整座城市陷入恐慌,連杜聰的中學老師也因為愛滋病去世。

但他不恐懼,只是想看清它。 

「明明是疾病,也是醫療問題,為甚麼會變成歧視與道德批判?」

杜聰親眼見到很多家庭因為愛滋病而撕裂,有病患被家人遺棄,也有無辜的白血病童因輸血染病,就被學校趕出去。這些因無知而產生的恐懼,對杜聰來說,太荒謬也匪夷所思。

離開美西,來到美東完成大學與碩士學位後,杜聰的人生正達巔峯期。他在紐約忙着為富豪理財、為企業生財,買了房的他,開始賺錢、享受人生、等待退休,而愛滋病疫情也在此時大規模蔓延。

後來杜聰被銀行派駐到香港,接着到中國出差。在北京醫院裏遇上一對父子都染上愛滋病,這景象跟美國的狀況不太一樣,一問之下,他才知道80年代的華中農村,很多年輕人為了掙錢而去地下血站把自己的血一袋一袋輸出變現,血站使用不潔的針頭,就這麼讓整村、整批的青年犧牲染病。

杜聰初次踏入河南愛滋村,村裏盡是染病卧床的青年、無謀生能力的老人與嗷嗷待哺像是被世界遺棄的孩子,那些景象觸動杜聰內心最深的悲憫。「給錢?來不及也沒有用;給藥?我不是醫生,也救不了病人,可是我看見那些孩子還有希望。」

希望?

杜聰發現無知與貧窮是摧毀整個農村因賣血崩壞的主因,如果孩子們可以回學校上課,知識是力量,未來20年,農村不見得不會翻轉,「但如果不做,他們就永遠沒機會脫離這惡性循環」。

於是他開始挨家挨戶走訪,拜會村長、校長、家長,依着名冊,把學生一個一個拎回學校上課。杜聰是外來人士,中國當局自然嚴防,他走到哪,就有人跟監到哪,這也是當年我們跟拍時,杜聰一再提醒我們要低調行事的原因。除了政治壓力,村長與校長也不歡迎他,「怕一曝光,就會被冠上愛滋村,農產品可能沒人買,村子裏的人去外面也不好找工作」。

即使飽受阻撓,他還是沒停下腳步,只是被他拎回學校念書的孩子,累積希望的速度遠遠追不上被愛滋病魔咒摧毀的力度。

有對兄弟被杜聰資助回校念書,哥哥後來仍中輟,由於受不了鄰居歧視,他殺死了父母。「我本來以為他們可能會因為父母愛滋病發身亡而成為孤兒,但沒想到是因為自己殺了父母而成為孤兒。」

也有一位病危的母親把兩個兒子託付給杜聰。杜聰第一次見到這對兄弟時,被他們發育不良的瘦弱身形嚇到,但兩兄弟手腳利落勤快,在廚房忙進忙出,母親過世後,杜聰特別掛念這對兄弟,但他倆中學都沒畢業就出來打工,弟弟跟一夥人混,幹了壞事被判刑七年。「我很自責!人家託孤,我沒照顧好人家的孩子,還讓他在監獄裏受苦。」

這些遺憾,多到說不完,因此救助行動的頭幾年,杜聰差點被無力感給吞噬,半夜經常會驚醒痛哭,憂鬱特別容易襲來。 

「真的來不及救、也救不完!」這無奈像是鬼魅縈繞杜聰心中,揮不去。白先勇告訴他:「中國的愛滋風暴如森林大火,一定要燒,這也不是你一個人能撲滅,但你如果能把眼前一些火頭熄滅,已經功德無量。」

愛之奇蹟
杜聰從憂鬱無力深淵爬出來的一個關鍵是《被遺忘的大屠殺:1937南京浩劫》作者張純如自殺。「面對孩子,你不投入,就很難同理,太投入,又無法自拔,這的確是兩難。看到Iris(張純如)沒經歷過大屠殺,卻因此自殺,這對我的警惕很大。」

上回與杜聰聊天時,他給人的感受比較深沉憂鬱,這次他自在多了,也從容不迫地讓自己適時抽離工作上煩憂,來台北看戲。「心理醫師朋友告訴我,朱古力可以抗憂鬱,所以我吃很多,這是天然療法。」他說完哈哈大笑。

你當真?我問。

「當真啊,反正我很喜歡吃。」

智行基金會才過完20周年慶,現在愛滋病也有藥可醫,應該沒甚麼事可再憂慮了吧?

「可多了!」杜聰苦笑。兩年前,121日世界愛滋日當天,在上海設立的麵包店Village 127被有心媒體誤導為是愛滋病患成立的麵包店,引發輿論譁然。網路上攻擊聲浪排山倒海而來,「滾回河南去」、「上海不歡迎你」等話,他很傷心,因為他救助的「愛滋遺孤」都是沒病的健康孩子,且投入製作麵包的學生都是符合上海相關規定完成健康檢查,「原來世界還是充滿歧視」。 

麵包店業績一蹶不振,「我是賣麵包的大叔,好像賣火柴的女孩,希望客人買盒火柴,就是沒人願意」。過了好久,業績才慢慢回穩。

20年前進入愛滋村時,當局擔心杜聰危害社會安定;20年後,杜聰被各界肯定,連央視都把「三農人物獎」頒給他,證明「我們不是危害,是在維穩」!2007年他獲得有「亞洲諾貝爾獎」之稱的「麥格塞塞獎」,這是證嚴法師、林懷民得過的獎項,「這像是終身成就獎,我受寵若驚,但也表示愛滋問題被重視,也往去污名更近一步」。

他突然話鋒一轉告訴我,至今累積資助的遺孤學生已有2.6萬人,在各行各業大放異采,最近比較特別的是,他當起了紅娘!接受基金會資助的孩子中有1,000多名愛滋病童,他們原本不被期待可活下來,如今長大成人,並到了適婚年紀。

「我們媒合68對新人,夫妻都是愛滋病患者,生了72個寶寶,全都沒有愛滋病,奇蹟吧!」眼看中生代發病身亡,農村長輩曾絕望地面對可能斷子絕孫的事實,這下突然逆轉,不僅有孫媳、孫婿,還生下健康無病的曾孫,因此爺爺奶奶把杜聰奉為送子觀音,杜叔叔也晉級成了杜爺爺。

他看着我的手機,突然從他的手機脫下手機殼送我,「這是我們從孩子的畫作製作的手機殼」。杜聰把我當自己人,儘管手機殼已用到掉漆,他仍熱切地與我分享這充滿蝴蝶飛舞的畫作。從毛毛蟲羽化成蝶,需要極大能量才能完成蛻變;如果不是杜聰一路堅持,愛滋村的孩子恐怕難有這樣美麗蛻變的歷程。 

部份相片由杜聰提供 

洛克:心靈是一塊白板

作為經驗主義者,洛克(John Locke)對於抽沉迷Facebook會影響世界觀嗎象的形而上學甚為不滿,主張直面問題本身,不作過多抽象玄思。在著作《人類理解論》(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中,他表示人類在認識事物時,需要先考察自己的能力,看看甚麼事物是可以為我們認識,甚麼事物不可以被認識,他對人類認識能力的限度作出檢討的思想,影響了後來的德國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

白板說

歐洲大陸理性主義者普遍認為人類有天賦觀念(innate idea),人心中存在原始、普遍和必然的觀念,在出時被一併帶到世間。洛克認為人心中沒有天賦觀念,「人心就如一塊白板」(Tabula Rasa),一切知識和觀念都起源於經驗。人們能夠經驗外界事物,並對所觀察的事物加以反省,我們便得到知識。

洛克反駁天賦觀念論者,他認為即使我們大多數人都承認某些思考和實踐原則,但也不能由此推導出那些觀念是上天賦予的。因為所謂的普遍承認原則可以由別的途徑達成,例如人們之間可以彼此協定某些原則。

邏輯學中的同一律矛盾律呢?同一律是指AA,如存在者是存在者,存在者永遠和自身等同,存在者在內容上可以不存在,但形式上存在者永遠和自身等同,舉個例子:獨角獸不存在,但獨角獸等於獨角獸是永遠正確。至於矛盾律,即是不能為A又同時為非A,如一物不可能同時存在又不存在,或一物不可能同時為真又為不真,同樣是指形式上正確而不涉及經驗之物。

洛克認為大部分智能障礙人士和兒童根本不具有上述觀念,既然不知道,自然談不上理解及同意。但馬上有人問︰智能障礙人士和兒童不理解這些原則,原因是他們沒有運用理性,只要運用理性,便可以發現它們。洛克認為即使理性能夠發現上述原則,也不能證明那些原則是上天賦予。他以這些觀點去強調經驗的重要性。

認識論

洛克指出人類知識的基礎是感覺經驗,人藉著感官經驗獲得知識。他區分了兩種經驗︰感覺和反省。洛克認為感覺認識是被動的,感覺主要和外界事物打交道,事物通過不同的途徑刺激人類的感覺器官,因此人們能夠獲得簡單的觀念。而「簡單」即是指不可再分,例如甜味和紅色已經是最基本的單位,不可能再細分。

至於反省觀念,洛克認為反省主要是以儲存在心靈的觀念為對象,人們可以對心靈中的素材加以反省、思考、懷疑、推理和組合等等。洛克認為人有三種反省能力,第一,人們能夠把眾多簡單觀念加以組合,形成複雜觀念,第二,把兩個觀念並列起來加以觀察,第三,把眾多觀念自主要觀念之中排斥出去,就是抽象能力。

性質與實體

當洛克解釋人類的認識的起源時,他便不得不探討外界認識對象。洛克對於外界事物作出了著名的區分︰第一性質第二性質。第一性質是不論事物經歷何種變化,事物永遠保留了那些性質,例如大小、廣延、運動和靜止等等。第二性質是那些不為事物本來所具有的,只是物體藉著第一性質在我們心中留下的觀念的能力,例如聲音、顏色和味道等等。

不過洛克拒絕實體這個概念,洛克認為實體只是眾多的簡單觀念經由人的反省能力組合而成,本身並沒有實在。而且人們會認為實體存在,只是因為人們習慣用一個名詞去命名一個觀念集合體,才產生有一個實體的錯覺。

人格同一性

由於對人類知識的活動的探討,洛克必然要討論人格同一性的問題。如果將一事物在某個地點和時間存在的狀況,跟其事物在另一地點和時間作比較,我們得知這同一事物之前與現在的存在狀況是一樣的,它亦會在時空中延續著。我們透過如此的過程,從經驗中得出同一性這概念。

洛克區分了人的同一性和人格同一性,認為兩者是不同情況。人的同一性一定是在時空延續著的身體非物質的精神,兩者組合而成。至於人格同一性是指意識的延續性,洛克認為人有思想,思想就是意識,意識就是在不同時間和地點都能夠察覺自己就是自己,在認識時會知道是自己在認識。

由此看來,洛克所指的人格同一性,依靠的是人的記憶。人能夠回憶自己的過去,並且他能回憶自己多久遠的過去,即意味他的人格同一性能達到多遠的廣度。對於洛克而言,人最重要的是能知道上一刻的自己就是現在的自己,如此的人格才是完整的人格。事實上,人格同一性是法律和道德的前提,因為若上一刻的小明不同於下一刻的小明,他就沒必要為自己行為負責任。


沉迷Facebook會影響世界觀嗎


沉迷Facebook會影響世界觀嗎
沈旭暉 | 平行時空

中文大學同事Peter Beattle教授研究媒體、政治心理學和社會轉型的新書出版,剛主持了這場新書講座,內裏談及一個非常流行的傳統傳訊理論,應用到今天的社交媒體,似乎更有啟示。

電視迷相信世界充滿暴力

理論名叫「涵化理論」(Cultivation Theory),是全球最常被引用的社會科學理論之一,來自新聞學,主要研究觀眾沉迷電視節目,會對個人認識社會、世界產生怎樣的影響。

研究以「深度電視觀眾」和「輕度電視觀眾」為對比,通過實證分析,發現愈是沉迷電視的人,愈以為電視傳播的觀點為現實世界的常態。

這看似普通常識,但進一步的發現,卻相當警世。例如理論發現深度觀眾普遍對人類缺乏信任,認為所有人的唯一目標就是為私利謀算,所有人都不可信,所以自私自利是應該的;相反輕度觀眾則認為人性有可信一面,世界不一定充滿負能量,也有真善美。根據同一觀察,深度觀眾無論是老人、成人還是小童,都比輕度觀眾更崇尚物質主義,而深度觀眾習慣了高度戲劇化的新聞和劇情,也比輕度觀眾更充滿性別歧視,乃至有更多的性想像。

至於電視和國際關係直接相關的影響,還在於世界觀。深度觀眾相信,世界充滿暴力,相信武力是解決問題的方式,而他們認知的暴力普遍程度,相對於現實世界的數字,自然是大大誇張;相反輕度觀眾對衡量暴力在現實世界的角色,則準確得多。

海灣戰爭期間,深度觀眾普遍接受了過分單一的訊息,不了解戰爭的來龍去脈和潛在影響,不像輕度觀眾反而有更全面的認知。結果深度觀眾普遍支持以戰爭、暴力解決一切問題,結果又是和輕度觀眾相反。

這研究尚有不少細節值得探討,但畢竟那已經是2004年的理論,現在我們更關注的,自然是類似觀察在互聯網、社交媒體、人工智能操作的「新聞」網站身上,是否同樣適用。可惜至今似乎未有同樣大規模的研究,完全量化探討這課題,不過不少小規模分析早已出現。從目前觀察,互聯網上的同一效應,只有倍之,即使我們不使用大數據公司幫助,自己也能做實驗。

不妨以那些經常在政治平台留言的用戶為研究目標,無論持哪些立場,他們的留言都不存在溝通,基本上沒有接收能力,只是圍爐取暖,同時對負能量的分享情有獨鍾,那些色情暴力、私隱醜聞一類內容,更是最愛。

社交媒體陰謀論去得更盡

和傳統媒體相比,社交媒體的「涵化效應」很可能嚴重得多,因為社交媒體的演算式並非純粹人為,而是根據機械學習催生,本來人類已經有的習性,只會變本加厲,乃至被刻意放大,結果「每日一點負能量」一類專頁居然成為主流。而被影響的用戶,又會比傳統電視觀眾更少選擇權,因為根據網絡演算式,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看到其他內容;網絡同一內容的程度,例如色情暴力和荒誕陰謀論,又只會比Fox News一類媒體「去得更盡」。


沉迷社交媒體的用戶,不但更可能支持戰爭,當網戰成了戰爭模式之一,更可能直接鼓吹、參與未來之戰,從而直接影響大局。那時候,我們可能發現「涵化理論1.0」的電視世界,已經相當溫和;「涵化理論」2.0的網絡世界,才是平行時空所

2019年2月28日 星期四

他佛系,但多才多藝 邵頌雄


他佛系,但多才多藝 邵頌雄 


第一次見邵頌雄,在去年九月。兩個已婚男人,不太可能有周慕雲、蘇麗珍的故事,但他卻約我到金雀餐廳,很有情調地聊了半個下午。握手告別的時候,移民多年的他突然說:「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那種香港人。」

邵頌雄專研佛學,但令他走紅香港文化圈的,是業餘寫的古典音樂書。大學時,他主修機械工程,日後卻任教於人文學系。他文風老成,但長相年青。他修佛,卻擅長煎牛扒;斯文,又不失鬼馬。未見他時,我只知他是個書生;待看見本人後,才發現是個肌肉健碩的書生。邵頌雄是一個估佢唔到的人,永遠比你想像的多一點甚麼。就是那「一點甚麼」定義了邵頌雄,儘管他是那麼的難以定義。

他好像漫不經心,便通曉很多東西。左手寫佛學,右手寫音樂,一出手就是專業之作。雖謙稱沒語言天才,但梵文、藏文已到達能繙譯佛經原典的水平。比較鮮為人知的,是他已潛習術數近三十載,近年亦漸登堂奧。芸芸學問,最擅長的是甚麼呢?邵頌雄不假思索答我:「是烹飪。」到底他是甚麼人?
撰文:馮睎乾
攝影︰謝榮耀

小眾情人
邵頌雄在香港出生,90年代初考會考後,負笈加拿大,在多倫多大學得博士學位,主攻藏傳佛學。此後他在彼邦落地生根,現任多大佛學教授,間中回港探親。去年秋他回來時,香港大學趁機邀他做了一場演講,主題是高深莫測的「從龍樹《中論》二十四品深入了解大乘空觀」。問他反應如何,他說:「最初預計有三四十人。」結果,來了三四百人。報名反應熱烈,場地越改越大,仍擠得水洩不通。

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十年前他完成首部音樂著作《黑白溢彩》,寫鋼琴大師荷洛維玆,黃牧(即古鎮煌)作序,稱之為「最好看的用中文寫的音樂書」。但交給牛津出版社,總編林道群先生看了初稿,卻直言此書雖佳,恐怕難有銷量。沒料到《黑白溢彩》一鳴驚人,而邵頌雄的名字,從此在古典樂評界不脛而走。

其後他磨劍五年,鑽研巴赫《郭德堡變奏曲》,寫成《樂樂之樂》,這次更是好評如潮,李歐梵教授讀後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有人說每個香港文化人書架上,必備邵頌雄兩本音樂書,我不知這江湖傳聞是真是假;但好幾次跟人提起邵頌雄,當我還在擔心對方是否認識他時,人家總是秒回一句:「好鍾意睇佢寫音樂!」邵頌雄搞的玩意很小眾,但總是大受歡迎,為甚麼?

棄理從文
在邵頌雄的少男時代,讀書越叻,出路可能越狹。成績好的人都讀理科,至少家長、老師和同學都這樣想。成績優異的他,隨波逐流,從沒問過自己的心──其實即使問了,當時也肯定沒有答案。到了多倫多後,他順利考上大學,讀工程。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報讀外系的佛教哲學課,遇上學貫中西的教授Leonard Priestley,馬上驚為天人。

教授通曉梵、藏、拉丁、希臘、中文等多國語言,講課天馬行空,可以由孔子談到柏拉圖,從印度佛教說到希臘哲學,令邵頌雄聽得如癡如醉,而劉姥姥進入大觀園後,再也不願走了。下課後他到圖書館啃原典,刨佛經,越看越入迷,幾經掙扎,終於看清人生方向,毅然轉讀佛學。

邵頌雄回憶那段過渡期:「我會考英文拿A,但一讀文科便發現自己英文太屎。有段日子,我更要同時學梵文、藏文和日文,很辛苦。但幸運的是,那年代我可以跟老師單對單學梵文,現在已沒這種事了。」

咁嚟陰我?
坎坷過後有書教,邵頌雄終如願以償,成為佛學學者,在大學有教席。他的著作很專門,繙譯梵文藏文佛經,校定版本,註釋原典。在港大演講,他探討了很多術語概念,指出一般人的誤解:「很多人解釋甚麼是空性,會舉例說:枱面不是枱,枱腳亦不是枱,把枱拆散了便沒有枱,這就是枱的空性。大佬呀,大乘佛法有冇咁簡單?」

一般人對佛法的誤解,他認為源於「標籤化」和「概念化」:「他們只把 『空性』視為標籤,並沒體會那種境界。例如本來有一張凳,現在你加一個標籤,叫『空性的凳』,這樣推論或運用的『空性』,就淪為口頭禪,把佛經高深的教法概念化和矮化了。如果十個有九個都咁講佛法,大家就信以為真。」

我順口問:「以你認識的和尚來說,他們是否懂得佛學?」邵博士立即陰陰嘴笑:「你咁嚟陰我?」他頓了一頓,說香港某高僧講《心經》,第一句已錯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那個『心』,梵文hṛdaya,表示心要、精髓,不解思想。意思是,《心經》是《大般若經》的精華。但那位高僧花了半天講這心字,就是說心很重要,上天堂落地獄都是這個心,以為解作思想,完全錯了。」

密宗神通
邵頌雄修習密宗廿多年,我很好奇,問他有沒有神通這回事。他說:「傳說中的神通,我未見過,也覺得誇大了,但我認為神通是真的。冥想打坐,讓你在營營役役的生活中,有機會跟自己的心交流。我現在每天都會冥想,很多時候沒特定姿勢,只是隨意而為。」我說:「隨意而為?」「對,最初學冥想打坐,當然有些姿勢,但當你慢慢明白那是甚麼一回事,就不會被特定形式束縛。對我來說,神通就是令心靈更敏銳,比如我會感受到你是喜歡我抑或鄙視我,諸如此類。」

我有點意外:「吓,神通就係咁?」他見我不滿意,便講了一個他認為不涉神通的靈異故事:「十多年前回港,有好友剛過身,我因事不能出席喪禮,很過意不去。喪禮前一晚,我夢見這朋友,她剪了一頭短髮,非常短,但我以前認識的她,頭髮很長。夢中她說,來不了也不打緊。醒來後,我覺得是自我安慰,但事後我知道她患癌離世,頭髮都剪短了,的確像我夢中所見。我不知道是巧合,抑或真的看見亡靈。」

「我不認為這是神通,」他總結,「神通,只是令自己的心更敏銳更廣闊,更易理解別人的感受。」



茹素積福
邵頌雄跟母親同住,她將近九十歲,近年得了老人癡呆。他把上課時間壓縮在同一天,其餘日子留在家中,全天候照顧母親。母親和妻兒一日三餐,他都親自下廚,熟能生巧,現在已是廚藝高手。他茹素,家人也一樣嗎?他說:「唔係啦,佢哋都食肉,我成日幫佢哋煎牛扒。」煎牛扒時,會不會悲憫眾生?「唔會喎,我食素都唔係因為修佛,係因為《今夜不設防》。」吓?

一九八九年他還是儍憨憨的十七歲,有晚看亞視深夜清談節目《今夜不設防》,嘉賓說吃素兩年,能為父母積一輩子的福,非常着數,他馬上信了,翌日便開始守戒。這位孝順仔因為看《今夜不設防》,無厘頭吃了兩年素,竟習慣成自然,「覺得幾okay喎」,從此就不再吃肉,也不為甚麼宗教原因。那位改變他一生飲食習慣的嘉賓,到底是誰?邵頌雄再也想不起來,希望有人能夠告知。

我問:「會唔會你其實係睇咗《活色生香》,嘉賓仲係你𠵱家嘅朋友葉漢良呀?」他哈哈大笑。

佛系教授
他寫音樂書,叫《樂樂之樂》,自稱則是「佛系的佛系教授」。「佛系」作形容詞用,有點嘲諷意味,表示以「隨緣」之名,甚麼也不想做。表面上邵頌雄也的確「佛系」,冥想不講姿勢,茹素沒有理由,寫書無心插柳,緣份到了,便甚麼都水到渠成。他說:「我修的那套大圓滿法,去到最後境界,是冇嘢修、冇嘢證、冇嘢好講。我學佛也沒甚麼目的,如果每天你都提醒自己:我要破我、無我,那麼你的自我只會更大。假如我要忘記你,又怎會時時刻刻記住『忘記你』呢?」

邵頌雄搞邊瓣,掂邊瓣,秘訣說穿了也就是兩個字:境界。境界跟智慧是不分的,他說:「佛菩薩講空性,靠的是智慧。知識是積累的,智慧是直觀的。一個有智慧的人,說同一件事一百次,有一百種表達方式;但如果你只是鸚鵡學舌,一百次也只能說同一句話。這是概念和境界的分別。」這樣說來,邵頌雄研佛學,寫音樂,算斗數,煎牛扒……也許都是用不同方式,演繹他體驗到的境界。

要體會佛經「境界」,單靠佛系態度就可以嗎?他說:「我的inspiration很大部份來自音樂。坐禪的確令心靈更加敏銳,但我要很多年才控制到自己的心。音樂對於我,則較易帶出語言概念以外的東西,令我立刻體會到何謂境界。當然,所謂『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要領悟甚麼『緣起性空』,必須在生活中感受。例如幾年前大學內一些人事問題,令我感觸很深。看見那些學者讀了那麼多書,到頭來還要為雞碎咁多嘅錢或名,捲入政治鬥爭,就對我有很大啟發。」

Bigger than me
最高境界既然「冇嘢好講」,不如談談未來計劃。他說:「我的計劃是退休,做我最想做的事。」甚麼事?他的答案很像出自十七歲少男的口:「未諗到。」但他忽然憶起一位老教授躺在醫院病床的情景:「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凝望天花板,說自己正在寫一本書,然後徐徐說了一句,it's bigger than me。他癌症末期,但掛心的不是身體,而是學問。他死後,生前訂購的書仍不斷寄到家中。」有這類好學不倦、境界超脫的老師,自然就有邵頌雄這種多才多藝的徒弟。

根據紫微斗數,天相坐命的人,總是有點因循,不夠特立獨行。邵頌雄正是命坐天相。他雖說自己不求甚麼,但我隱約發現,他終究有深深嚮往的事物,那些事物也離不開他遇到的人,尤其是他敬重的師長。就像他年少時隨主流而讀理科,到了今天,他仍然沒有獨自離隊;只是他的隊友不再主流,而是在浮華和喧囂中靜靜伏案的讀書人。

一般人的佛系,是態度;邵頌雄的佛系,是境界。分別在,前者甚麼也不堅持,後者甚麼也不執着。我想起蘇東坡的詩句:「懶者常似靜,靜豈懶者徒?」邵頌雄博士自然是靜,不是懶。

後記

在家中重聽訪問錄音,內子聽到邵頌雄的聲音時說:「他聲音很溫柔。」我同意,然後她笑說:「溫柔得像有陰謀,令我想起鄭子誠。」我很愕然,求解釋。內子說:「唔係真係話佢有陰謀,只係覺得佢講嘢唔似現代人。佢嗰種溫文爾雅,近年好少見,反而似一個舊香港嘅知識分子。」當我說邵頌雄也形容我像以前的香港人時,內子卻一臉難以置信。 

洛克:心靈是一塊白板

洛克:心靈是一塊白板 


作為經驗主義者,洛克(John Locke)對於抽象的形而上學甚為不滿,主張直面問題本身,不作過多抽象玄思。在著作《人類理解論》(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中,他表示人類在認識事物時,需要先考察自己的能力,看看甚麼事物是可以為我們認識,甚麼事物不可以被認識,他對人類認識能力的限度作出檢討的思想,影響了後來的德國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

白板說

歐洲大陸理性主義者普遍認為人類有天賦觀念(innate idea),人心中存在原始、普遍和必然的觀念,在出時被一併帶到世間。洛克認為人心中沒有天賦觀念,「人心就如一塊白板」(Tabula Rasa),一切知識和觀念都起源於經驗。人們能夠經驗外界事物,並對所觀察的事物加以反省,我們便得到知識。

洛克反駁天賦觀念論者,他認為即使我們大多數人都承認某些思考和實踐原則,但也不能由此推導出那些觀念是上天賦予的。因為所謂的普遍承認原則可以由別的途徑達成,例如人們之間可以彼此協定某些原則。

邏輯學中的同一律矛盾律呢?同一律是指AA,如存在者是存在者,存在者永遠和自身等同,存在者在內容上可以不存在,但形式上存在者永遠和自身等同,舉個例子:獨角獸不存在,但獨角獸等於獨角獸是永遠正確。至於矛盾律,即是不能為A又同時為非A,如一物不可能同時存在又不存在,或一物不可能同時為真又為不真,同樣是指形式上正確而不涉及經驗之物。

洛克認為大部分智能障礙人士和兒童根本不具有上述觀念,既然不知道,自然談不上理解及同意。但馬上有人問︰智能障礙人士和兒童不理解這些原則,原因是他們沒有運用理性,只要運用理性,便可以發現它們。洛克認為即使理性能夠發現上述原則,也不能證明那些原則是上天賦予。他以這些觀點去強調經驗的重要性。

認識論

洛克指出人類知識的基礎是感覺經驗,人藉著感官經驗獲得知識。他區分了兩種經驗︰感覺和反省。洛克認為感覺認識是被動的,感覺主要和外界事物打交道,事物通過不同的途徑刺激人類的感覺器官,因此人們能夠獲得簡單的觀念。而「簡單」即是指不可再分,例如甜味和紅色已經是最基本的單位,不可能再細分。

至於反省觀念,洛克認為反省主要是以儲存在心靈的觀念為對象,人們可以對心靈中的素材加以反省、思考、懷疑、推理和組合等等。洛克認為人有三種反省能力,第一,人們能夠把眾多簡單觀念加以組合,形成複雜觀念,第二,把兩個觀念並列起來加以觀察,第三,把眾多觀念自主要觀念之中排斥出去,就是抽象能力。

性質與實體

當洛克解釋人類的認識的起源時,他便不得不探討外界認識對象。洛克對於外界事物作出了著名的區分︰第一性質第二性質。第一性質是不論事物經歷何種變化,事物永遠保留了那些性質,例如大小、廣延、運動和靜止等等。第二性質是那些不為事物本來所具有的,只是物體藉著第一性質在我們心中留下的觀念的能力,例如聲音、顏色和味道等等。

不過洛克拒絕實體這個概念,洛克認為實體只是眾多的簡單觀念經由人的反省能力組合而成,本身並沒有實在。而且人們會認為實體存在,只是因為人們習慣用一個名詞去命名一個觀念集合體,才產生有一個實體的錯覺。

人格同一性

由於對人類知識的活動的探討,洛克必然要討論人格同一性的問題。如果將一事物在某個地點和時間存在的狀況,跟其事物在另一地點和時間作比較,我們得知這同一事物之前與現在的存在狀況是一樣的,它亦會在時空中延續著。我們透過如此的過程,從經驗中得出同一性這概念。

洛克區分了人的同一性和人格同一性,認為兩者是不同情況。人的同一性一定是在時空延續著的身體非物質的精神,兩者組合而成。至於人格同一性是指意識的延續性,洛克認為人有思想,思想就是意識,意識就是在不同時間和地點都能夠察覺自己就是自己,在認識時會知道是自己在認識。

由此看來,洛克所指的人格同一性,依靠的是人的記憶。人能夠回憶自己的過去,並且他能回憶自己多久遠的過去,即意味他的人格同一性能達到多遠的廣度。對於洛克而言,人最重要的是能知道上一刻的自己就是現在的自己,如此的人格才是完整的人格。事實上,人格同一性是法律和道德的前提,因為若上一刻的小明不同於下一刻的小明,他就沒必要為自己行為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