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论丨17 观业品 业力的幻影

中论丨17 观业品 业力的幻影

原创 XY相连 慢 l 读书营

场景： 山间小径，青年见一樵夫砍柴，动作利落，刀起枝落。他不禁思忖：这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未来种下了一颗种子。

青年： 智者，昨日观“缚解”，知本无系缚，亦无解脱，心开意解。然而，这如梦似幻的人生中，为何善恶果报，历历分明？譬如这种地得瓜，种豆得豆；善有乐果，恶有苦报。这推动因果律、决定命运轨迹的“业力”，应该是真实不虚的力量吧？若业力亦空，岂非否定因果，堕入断灭？

智者： （拾起地上一段被樵夫砍落的树枝）你问到了缘起性空思想中最精微的环节。执“业”为实，则业成重担，众生难出；若拨“业”为空，则堕入断见，后果更惨。中道了义，离于二边。今日，我们便观此“业”。

你先认为，这个“业”，是一个如同物品般，可以被造作、储存、然后领取的实体吗？

青年： 世俗之见，似乎如此。如同人欠了债，债是实有的，终须偿还。

智者： 那我们便来分析这笔“业债”。此“业”是常，还是无常？

青年： 业是所造之行为，行为刹那生灭，故业应是无常的。

智者： 若业是无常，刹那即灭，那么，当造业之行为结束时，此“业”已然灭去。一个已然灭去的法，如何能保存其力量，在未来感果？如种子已焚，如何生芽？

青年： 那么，业是常？所以力量不失？

智者： 若业是常，则永恒不变。一个永恒不变的业，如何能从潜藏状态（种子）转变为显现状态（果报）？常法则无变化，则应造业后，果报常随，或永无改变之机，然事实并非如此，故业非是常。

青年： （困惑地）业非常非无常？那它究竟是什么？

智者： 它如幻！业的当下，其性本空。 所谓“造业”，乃是五蕴身心，依于无明烦恼，缘于种种境缘，而生起的身、口、意之造作。此造作，当体即是缘起幻相，觅一实有的“业”之实体，了不可得。它并非一个“东西”，而是一种功能性的幻影，一种缘起的势能。

青年： 可是，这如幻的势能，为何有如此真实不虚的力量？

智者： 譬如梦境，梦中造作，梦境不实，然梦中之苦乐感受，却真切无比。醒时方知，能造所造，皆唯是心。众生亦尔，于无我之缘起法中，妄执有我，起惑造业，此业力便嵌入阿赖耶识（相续之流）中，成为种子，遇缘则起现行，感召如幻的果报。业果如幻，但因果的规律（缘起法则）真实不虚。

青年： 所以，并非有一个“我”造了实有的业，再由一个“我”受报。而是“无我”的缘起之流，前后相续，自招果报？

智者： 善解！正是“不思议业力，虽远必相牵。果报成熟时，求避终难脱。” 然其性本空，故非凡夫定业不可转，亦非无因无缘自然生。了达业性空，方能不昧因果，于如幻法界中，慎于起心动念，广植净业，而心无住著。

青年： （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执着业为实有，则被业所缚，或恐惧，或执着；了知业性本空，方能积极造作善业，却如鸟行空，迹过而无痕。这“空”非是“无”，正是成就“有”（妙用）的无限可能！

智者： 然也！业性空故，忏悔可消，修行可转。既然“业”如幻，那么，造业、受报的“时间”相，其真实性又如何？明日，我们便观这“时”。

青年： 妙哉！弟子愿深究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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