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26日 星期三

四逆汤何故只用姜、附、草三味药?张大昌《处方正范》或能给出解答

四逆汤何故只用姜、附、草三味药?张大昌《处方正范》或能给出解答

原创 青枝药解 青枝药解


有关四逆汤治疗少阴病阳虚证、阴盛格阳证的相关解读文章,相信大家已经看过不少了。四逆汤中附子、干姜、甘草在方子里的作用,更是老生常谈。但今天我们不去重复这些内容,而是解答一个疑惑——为什么四逆汤中仅仅用了干姜、附子、甘草这三味药呢?难道多加一些温阳、固涩之品不可以吗?难道去掉其中某一味药或者某两味药不可以吗?为啥偏偏是三味呢?
仲景爷在《伤寒论》中留下的这一问题,历经千余年后被河北医家张大昌先生回答了。
这里先给张大昌先生做一个简要的介绍。张老先生出生于中医世家,祖籍河北威县,熟谙《伤寒》《金匮》等经典,临床水平颇高,尤其是在《辅行诀》的相关研究中更是无出其右。其祖父张渥南曾购得王圆籙道士在搬运敦煌莫高窟古卷时秘藏的《辅行诀藏府用药法要》,传于嫡孙张大昌先生。张老花费数十年精研《辅行诀》,乃至将其与《伤寒》《金匮》等经典融会贯通,实现了六经辨证与脏腑辨证的汇通,并将《辅行诀》传抄本公开,我等学生才有幸得阅此书,其代表著作为《张大昌医论医案集》。
在《张大昌医论医案集·处方正范》中,张老就提出了“急方”的概念:“急方的治疗所谓一切势暴的病,生死转仄,不待时日,其所用的药品,气烈、力巨,如猛兵悍将,单刀直人,斩关陷阵,以急求危,如三物备急丸、走马汤类。”急方,就是救急之方,患者或因突然中邪导致邪盛,或者突然阴阳气丢失而导致正亏,死生在顷刻之间,此时就当选用性味、药力峻猛的药物,以迅速攻邪、扶正。
张老的弟子陈志欣先生,在其著作《<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临证指南医案》中,对急方进行了补充论述:“急方之设有四议:①病起仓促;②急脱暴闭;③药性剧烈;④药味数少。”其中关键就在于药味数少。患者突然的邪盛或者正虚,那么邪气或正虚一定存在一个短时间的运动趋势,只要了解到这个趋势,顺应这个趋势扶正或祛邪即可。这时患者可能患有痼疾,但这不是医生该考虑的了,需要急则治其标。由于起病在仓促之间,需要药物能迅速被脾胃运化吸收起到作用,因此过多的药物,如十几味者很难被消化吸收起作用,而药味太多,其药力的升降出入方向也难以像三味药那样专一。
急方多是三味药,张大昌著作所载的急方包括还魂汤(麻黄、甘草、杏仁,一说麻黄、甘草、桂枝)、橘皮生姜汤(橘皮、生姜、半夏)、黄芩甘草芍药汤(黄芩、甘草、芍药)、止血汤(阿胶、地黄、芍药)等方,配伍多为三味药。四味药及以上者多属于正方、复方、大方、缓方等,其药味逐渐增多,救急作用逐渐削弱,多用于慢性病、常见病或虽发病急而病情不重者等。
所以我们会看到,仲景以三味药的四逆汤救急,至四逆加人参汤时,病情较四逆汤适应证缓和一点,到茯苓四逆汤时,患者更是以“烦躁”为主症,无短时间内亡阴、亡阳之患,虽病仍不解但病情已脱离危险期,仅需茯苓四逆汤慢慢条理即可。
那么为啥不用一味药或者两味药呢?只用附子、干姜甚至单但用大剂量附子不可以吗?
答案是不可以。
对于两味药组成的方子,张大昌先生将其称之为“小方”。《<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临证指南医案》对小方进行了补充:“(小方)病邪发时有间止者,治宜小方。小方有四义:①病位非要;②有时自解;③配伍简单;④分量微小。”简单来说,小方就是用来治疗小病的。这种小病因邪气不盛而正气充足,有时正气就能祛邪而不作病,仅需两味药简单帮助一下即可。石膏知母汤(石膏、知母)、茯苓白术汤(茯苓、白术)等均被张大昌先生认为是小方。
仲景爷的处方也是如此。像桂枝甘草汤,就是用来治疗汗多伤阳不重者,患者仅“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症状并不是很重,毕竟汗多阳虚严重者就直接选用四逆汤了嘛。再如干姜附子汤,其“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的论述,更是符合小方“有时自解”的特点,而且其证虽属少阴阳虚,但病情也不严重,病势也不紧急,还达不到使用四逆汤的程度。仲景爷单味甘草组成的甘草汤,更是用来治疗少阴咽喉痛这种小病。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仲景爷组方四逆汤,药味不多不少正好三味,就是取其药味精简、药力峻猛,有利于短时间内吸收并发挥急救作用的。像历代沿用的急救方三物备急丸等亦是如此。当然,临证时不需要过于死板,符合病情和病证的一、二味药的小方子大剂量运用也可起到急救的效果,四五味及以上等也并非不可。如李可老先生的破格救心汤药到八、九味之多,仍能活人无数。
最后补充一点,张大昌老先生对《伤寒》《金匮》《辅行诀》的研究和临床应用造诣颇深,伤寒、经方学者想进一步深入学习的话可以参考张老及其弟子的著作,如《张大昌医论医案集》《<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临证指南医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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