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5日 星期二

张伯礼:59岁的脑出血患者,术后开出了这样的处方

张伯礼:59岁的脑出血患者,术后开出了这样的处方

谷晓红 


患者,男,59岁,2013年10月17日就诊。

主诉


右侧肢体不利5月余。

现病史


患者2013年5月15日突发昏迷,经120救护车送至大连瓦房店医院,脑计算机断层扫描(CT)显示“左侧脑叶出血37mL”,遂予手术治疗,术后症状有所恢复。现右侧肢体乏力,右脚肿胀,记忆力减退,语声变粗,时有干咳、少痰,纳呆,食量正常,寐安。大便每日一行,不成形,夜尿频,每夜4~5次。舌红,苔黄稍腻,脉弦滑数。血压(BP)110/80mmHg。
十二指肠溃疡病史30余年,否认其他心脏病史。

处方


生地黄15g,麦门冬15g,玄参15g,知母15g,川芎15g,菊花20g,夏枯草20g,杜仲15g,桑枝30g,黄芩20g,天麻15g,枳壳12g,丹参30g,郁金15g,珍珠母30g,予药10剂(每剂水煎3次,分别煎煮40、30、20分钟),3次药液合并混匀、均分4份,2 日服完,早晚各服用1份)。


二诊(2014年3月4日)


患者服药后病情明显好转,右脚肿胀明显减轻,咳嗽停止,夜尿明显减少。现右手关节不利,握物疼痛,心烦、疲倦,记忆力差,不爱活动,余无明显不适。

拟方如下


生地黄15g,麦门冬15g,知母15g,川芎15g,菊花20g,莲子心15g,老鹳草30g,络石藤20g,葛根15g,夏枯草20g,桑枝30g,黄芩20g,天麻15g,丹参30g,郁金15g,珍珠母30g,予药10剂(每剂水煎3次,均分4份,分2日服用,早晚各服用1份)。


三诊(2014年6月26日)


主诉头晕伴走路不稳2月余。患者2个月前出现右侧肢体活动不利,头晕、头胀、头痛,自测血压高达160/110mmHg,伴呃逆不止,就诊于当地医院,查颅脑核磁示:脑干梗死,住院治疗13天,遗留双下肢抬起困难,走路不稳。现诉:头晕,走路不稳、上下楼困难,脚底麻木、双手指麻木,四肢发凉,纳可,寐安,大便调,尿急,无尿频及尿痛,舌暗苔白,脉沉。

处方


生黄芪30g,当归15g,夏枯草20g,菊花15g,代赭石30g,杜仲15g,鸡血藤15g,桑枝30g,乌梢蛇15g,土鳖虫12g,络石藤30g,大黄10g,菊花15g,生牡蛎20g。予10剂(每剂水煎3次,均分4份,分2天服用,每日早晚各服1份)。服药后患者头晕症状减轻,自觉脚下有力。继前方加减2个月余痛症大减,制丸药继服康复。


患者为中老年男性,突发中风半年后来就诊。时见患者右侧肢体活动不利,右脚肿胀,记忆力减退,语声变粗,大便不成形,夜尿频,舌红、苔黄稍腻,脉弦滑而数。中风恢复期患者病机特点为本虚标实,虚实夹杂,其病位在脑,与心、肝、肾等脏密切相关。患者右侧肢体活动不利为气血不足、经络阻滞所致,气血流通不畅而瘀滞,出现右脚肿胀,精气不能上承,患者声音变粗,脾肾不足则大便不成形兼小便频数,中焦虚弱而纳呆,肾气气化不足而小便频数,水液久蕴于局部而化热则现黄腻苔,在于脉则弦滑而数。

四诊合参,知患者气血不足、气化失司,当健脾益气、活血通络治之。临床中辨证是第一要义,寒热虚实必须分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有但见一症便是之古验,更多的还是四诊合参,整体判断。本例虽有肢体肿胀、便溏,且由来已久,虽可予益气健脾之品,但干咳、舌红、脉数却是实在的热象,正如《明医杂著》谓“血病治气,则血愈虚耗”,益气必热盛,而滋阴毋伤气。初学者见此类症难以取舍时,可先投1~2剂试治也未尝不可,效则续用,不效更弦。但最忌假虚实并治之法,而妄寒温并用,堆药成方,结果往往轻则不好不坏,重则加重病情,医患都没了信心,更谈不上积累经验,总结规律了。

张伯礼基于多年的临床经验,发扬张仲景“血不利则为水”之旨,提出了“水不行亦可为瘀”的痰瘀学说,认为瘀可生痰(湿水饮),痰(湿水饮)亦可生瘀,两者相生相伍,常胶结为患,并提出“痰瘀互生,病重之源”的观点。痰瘀互结,此时单纯祛痰则瘀难化,单纯化瘀则痰难除,在治疗上提出:痰瘀同病,则痰瘀同治,祛痰不忘化瘀,化瘀不忘祛痰。若患者瘀滞较重,则在活血化瘀的同时,加入祛湿化痰之品,以助体内瘀滞消散,增强其活血化瘀之功。祛痰药物的选择,因其痰湿多寡而异。

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脾胃功能正常方能“清阳出上窍……浊阴归六腑”。若脾胃虚弱,或饮食不节,过食肥甘厚味或情志不畅,导致脾胃运化水湿功能失调,水湿停聚中焦,中焦斡旋气机功能失调,清不升浊不降,则发为眩晕。李东垣《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曰:“脾胃一伤,五乱互作……头痛目眩。”中焦气机不调所致的眩晕,临床可见头重昏蒙、胸闷恶心、呕吐痰涎、痞满不适,或两胁疼痛,或少气懒言、气短乏力,或纳少,或大便不成形或干结、舌红苔白或腻,脉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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